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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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真是一个文艺腔的说法。那好，你想看的都看到了，不用再纠缠我了。停车，让我下去。”

  说话之间，贺静宜的手机响起，她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起来一看，笑了，漫不经心地接近：&1dquo;你好，修文。”

  这个名字落在甘璐耳内，隐然有点儿嗡嗡的回响，她扭头看着窗外，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只听贺静宜笑吟吟地说：&1dquo;尚太太嘛，现在倒的确是在我车上。等我问问她，要不要接你的电话。”

  她将手机递到甘璐面前，甘璐并不理睬，她自己的手机自上飞机后一直关着，此时当然更不会去接这个电话。

  贺静宜毫不意外地耸耸肩，缩回手，用遗憾的语气说：&1dquo;不好意思，修文，我想你太太现在qíng绪不大好，似乎不想说话。”稍停一会，她说，&1dquo;我可是守法公民，不会做那种事。尚太太是我请来的，我自然负责把她送回去。对，我这就送她去机场，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不知道尚修文说了什么，她再次大笑了：&1dquo;不不不，修文，我不会再跟她说什么了，惊喜一次来得太多不好。我猜今天的事已经足够她消化好久了，可怜的小妻子，被你瞒得这么紧。不过话说回来，看到你待在安达那个破办公室里，我也差点儿被瞒过去了，以为你真落魄了，你的演技可真不错。”

  贺静宜放下手机，看着前方，轻言细语地对甘璐说：&1dquo;我送你去机场吧，你先生应该会很快赶到那儿等你的。”

  &1dquo;请你现在就停车，让我下去。”

  &1dquo;放你一个人在这儿怎么行，我可是跟修文保证了&he11ip;&he11ip;”

  &1dquo;你还想多看点儿好戏吧，贺小姐，”甘璐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1dquo;你未免太急迫了，铺陈这么多，大费周章把我带来这里，其实很可以静观其变，相信接下来也能满足你的窥探癖。可是你把这个意图表现得太直接了，就没想过也许我不打算再满足你的恶味吗？”

  &1dquo;这可由不得你，我猜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看到很多有的展。”

  &1dquo;别的人和事我不能控制，可是我如果连自己都控制不了，那可真的活该一直给人当笑话看了。”

  &1dquo;从前我跟你有一样的自信，可是后来现，人qiang不过命，有时候，我们也只好向命运低头。”

  &1dquo;你把你当成命运之神的化身了吗？”甘璐扬眉冷笑，&1dquo;我但凡还有一点儿闲心，也许就偏要跟你说：谢谢你，贺小姐，你帮我确认了一个富得出乎我想象的老公，他可能有点儿小小的怪癖，喜欢隐瞒自己的财产状况，可是没关系，现在我全弄清了，以后我就好好守住他了。”

  她看着贺静宜错愕的表qíng，也放声大笑了，笑声在小小在车厢内回dang着。然而她毕竟心神激dang，笑得略微咳喘，只能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贺静宜看她一眼，若有所思：&1dquo;你会这样做的话，倒真的是需要很qiang悍的说服自己妥协的能力，就我个人的经验而言，妥协可从来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而且妥协也未必带来你想要的结果。”

  甘璐只能承认，对方说得一点儿没错，她已经没法再妥协了：&1dquo;我累了，不想玩这个弱智的游戏。不管你对尚修文还有什么念头，那都是你们两个人的事qíng，与我无关。现在请马上停车。”

  贺静宜将车驶向路边停下，甘璐正要拉开车门，贺静宜开了口。

  &1dquo;说实话，在我和修文再没有可能以后，他和谁在一起其实我并不在乎。你们如果走到穷途末路，我想对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遗憾；你决定咽下这颗芒刺，仍然跟他继续生活，我也不会为你难过。”她扬起下巴，根本不再看甘璐，&1dquo;反正现在大家的生活都已经百孔千疮，这就够了。”

  甘璐没有理睬她，拉开车门出去，几乎不假思索地从滚滚车流中穿过马路，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

  司机问她去哪里，她迟疑一下，本来想说机场，却记起尚修文肯定马上会赶去那里，现在她实在不想再跟他碰面，却也说不出这个城市里任何一个去处：&1dquo;随便转转吧。”

  这个诡异的要求显然让中年司机为难，他还是动车子，按她的要求兜了大半个小时，不时从后视镜看着脸色苍白，软软瘫坐在后座的乘客，最后实在忍不住了：&1dquo;小姐，你要是不舒服，我可以送你去医院。”

  &1dquo;我没事。”

  &1dquo;如果有心事的话，可以找朋友聊天，这样不是一个办法。”

  来自陌生人的关心让她更加觉得苦涩，她勉qiang一笑：&1dquo;谢谢您，就把车停在这里好了。”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完全没有明确的去向，甘璐漫无目的地走着，道路的拐角是一个个街道指示牌，她现，原来国内大城市街道命名竟然有共通之处，市和她生活的城市一样，有上海路、南京路、天津路、中山路&he11ip;&he11ip;

  不光是街道名称，城市也有着相似的喧嚣感觉、浮华面孔，道路两旁广告牌林立，楼房旧夹杂，高低错落，看不出很qiang的规划感，街道上车辆川流不息，电动自行车、摩托车危险地穿行其间，行人来去匆匆。

  明明是陌生的城市，可是她却没有任何恐慌，只麻木地向前走着。

  她头一次现，她宁可这样一直迷失下去，也不想回到她生活的地方、熟悉的环境，面对那样复杂而难堪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