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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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对不起，妈妈，我不打算去，您以前也是医生，应该知道，目前我不需要这种检查，而且就算以后需要，也得和修文一块儿去检查。”

  &1dquo;明天你先一个人去查就可以了。”

  吴丽君的这句话几乎是带着点儿不耐烦说的，然后室内一片静默，两个人视线碰到了一起，甘璐缓缓站了起来，唇边泛起一点笑意。

  &1dquo;妈，我们确实不该讨论这个，不过既然谈到这里了，我大概免不了胡乱推测，不如您直接告诉我吧，您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我没怀孕，那么原因只可能出在我身上？”

  一向威仪出众、不动声色的吴丽君在这一瞬间似乎终于流露出来一点儿尴尬，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她慢条斯理拿纸巾擦一下嘴，并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1dquo;你不要胡思乱想，既然修文已经跟你商量要孩子的事了，想必你应该知道他有多想要一个孩子，不然我也不必管你们的事。夫妻之间贵在信任，没必要去胡乱猜测，更没必要捕风捉影。你一向聪明，并不需要我教你这个。”

  &1dquo;对，很多事其实都不必劳烦您cao心。”甘璐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qíng绪，只能简单地回答，单手将餐具一样样收入厨房水槽，等第二天钟点工来清洗，然后匆匆上了楼。

  甘璐毫不意外地现，她很难在备课时做到专心了。尚修文打来电话说他明天晚上回来时，她只&1dquo;嗯”了一声。尚修文察觉到她qíng绪不高：&1dquo;不开心吗？”

  她想，虽然婆婆不是头次用一句话搅乱她的心qíng了。可是仅凭这一句话，在电话里质问他旧事未免不明智，只听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钢琴音乐背景声，随口问：&1dquo;没事。你在哪儿，还没回酒店休息吗？”

  &1dquo;在跟人谈事qíng，你早点儿休息，明天我可能回得晚一点儿，不用等我。”

  放下电话，甘璐的怔忡不安感更浓。

  她突然起身，走到尚修文的书桌前，拉开第一只抽屉，里面东西放置得整整齐齐，除了公文资料外，还有一只盒，她本来对的牌子没什么感觉，还是认出了上面印的六角白星标志是万宝龙。

  这也是某次她与钱佳西逛商场时看到的，钱佳西当时趴在柜台上细看，她纳闷：&1dquo;难道要买？这只的价格可真好看。”

  钱佳西叹气：&1dquo;男人用这个比较好啊。我要是够有钱了。就会买一只送给男朋友当生日礼物，他自己肯定舍不得买这个牌子，虽然不知道送过去以后会不会分手，可如果送了他，他以后用起来总会记得我的。”

  甘璐白她一眼：&1dquo;真分了手的话，你要他记得你有什么意义。”

  钱佳西笑道：&1dquo;我希望我能快快忘记，不过希望他最好永志不忘，睹物思人便想起我来，的确没什么实际意义，可是多凄美。”

  她当时听得失笑，自然对这的牌子和价钱都有了印象。她拿起盒子打开，白色丝绒衬底上躺了只黑色钢，并没任何卡片记号之类，她拿起，拔下筒，只见钢显然从未使用过，金银两色尖上&1dquo;481o”字样在灯光下十分清晰。

  自己去买一只昂贵的钢却从不使用，显然并不合理，她只能推断这应该是件礼物。

  她再拉开第二个抽屉，与上一个并没什么分别，无非是公文往来。她并没有心qíng去细看那些东西，拉开下面第三个较大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证件之类，包括他们的结婚证，尚修文的毕业证、护照。她拿起护照打开，护照证时间是四年前，较早有一次巴西、一次美国、两次澳大利亚和数次英国的签证，看看时间，在他们认识前后都有，最近的一次签证是两年前和她一块去马尔代夫，然后再没有出国纪录了。

  她将护照放回原处，以前她只限于开他的衣橱替他放衣服或者收拾行李，一向没有好奇去翻他的书桌或者钱夹、手机、记本等私人物品，此刻却qiang烈感受到，她对这个男人实在了解得太少。

  他从来没对她提及过他的出国经历，和他一块儿去马尔代夫，是她头次出境游玩，自然不免兴奋，所有的手续都是他一手办好，他英语流利，不管是办入境手续还是取行李、在酒店登记直接入住蜜月套房直至安排行程，没让她cao一点儿心。她的确问过他，要花多少钱，会不会太奢侈了？他只微微一笑，说结婚一生只得一次，负担得起就不必多问价钱。

  他的抽屉全没上锁，除了钢与这本压在最下面的护照，也并没任何其他能引起联想的东西。

  甘璐并不知道自己想找到什么。她呆立一会儿，回到自己书桌前，打开抽屉，里面放的东西要杂乱丰富得多，除了各式证件证书，还有从小到大的琐碎纪念品，她闲来无事时最爱翻看的就是放了整整一个抽屉的影集相册。

  她曾给尚修文看自己以前所有的照片。她和父亲甘博生活得十分简朴，但甘博在不喝酒时也算得旧一个喜欢玩点生活qíng的男人，时常在休息时间带女儿去本地郊区一座小山玩儿，抓蝴蝶做标本，或者采集各种形状的树叶做成书签。他喜欢拍照，最开始拿一个老式海鸥135相机给女儿拍了不少黑白照片，后来存了点儿钱，换成了理光彩色胶卷相机，完整记录下了甘璐由小到大的成长轨迹。

  尚修文看得十分有兴致，不时加一点儿评论：&1dquo;原来你小时候长了张包子脸，是个胖妞。”&1dquo;这张蹲在花下面的照片傻得很可爱。”&1dquo;你爸爸很疼你啊。”

  甘璐问他要旧照片看时，他摊手：&1dquo;我不爱照相，有数一点儿照片都被妈妈收着，改天拿给你看。”

  他并没拿，她后来也忘了问这事。

  他曾用同样的理由说服她不拍婚纱照，她也怕被摆布着拍照，慡快同意了。可是出去游玩，他并不拒绝照相，两人还是留下了不少合照，全被她刻成光盘，有些冲洗出来收藏着，与自己的相册放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