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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游山疗养院坐落在风景秀丽的燕游山下,一条无名小河环绕流过。
正中是幢四层高的白色主楼,周围有十几栋二层别墅,青山绿水,空气清新。雨季过后,这里又重新焕出勃勃生机。
因为是私人行动,没有惊动院方领导,只有金胜一人站在停车场附近等候,司机秘书都没带。
金胜是分管文教卫的副县长,而燕游山疗养院又是省医科大学的下属单位,口对口之间常有业务往来。
联系工作都是由金胜出面,季天侯跑腿,而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厉元朗让金胜从县医院调过来两个技术过硬的护士,负责帮忙照顾水庆章。
虽说有些多此一举,可厉元朗不敢怠慢,毕竟水庆章大病初愈,还是小心为妙。
对于这样安排,金胜心领神会,就连季天侯都兴奋得睡不着觉,能接触到市委书记,不是谁都有这个机会的。
下车后,厉元朗把金胜介绍给水庆章和徐忠德,还包括谷红岩水婷月母女。并着重强调,金胜分管文教卫,显得很自然。
金胜当时就惊讶得不行,好家伙,不仅准市委书记来了,市纪委书记还有那位省建行的副行长,就连水婷月都是省团委的处级干部,哪一个都比他官大。
厉元朗,你小子能耐大得离谱,一个副科级竟然接触到这么多的大干部,我这个副处级都要仰视你了。
水庆章和徐忠德相互对视一笑,没显出反感。金胜也是表现得体,没有把内心的兴奋带到脸上和举止上,有礼有节,恰到好处。果然有修为,厉元朗没有看错他,帮他一把,值了。
原本给水庆章一家安排在地理位置最好的八号别墅,突然加了个徐忠德,来的路上,季天侯一个电话解决问题,徐忠德住的十号别墅就在八号旁边,步行三两分钟就到,方便老哥俩走动。
厉元朗、季天侯和金胜三人分别安顿好水庆章和徐忠德几位,让领导们稍事休息,午饭定在十二点半。
期间,水婷月抽个机会小声问厉元朗,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去处,她想领略大自然,呼吸新鲜空气。言外暗示,最好只有他们两个人。
厉元朗随时有空,关键是水婷月,在爸妈眼皮子底下,这个机会不好把握。
三人忙完碰了个头,金胜和季天侯都不明白厉元朗为何把午饭时间定这么晚,担心领导们饿肚子,毕竟驱车两个多小时了,人饿得快。
厉元朗鬼魅的一笑,如此这般和这二位说了他临时产生的小想法,季天侯担忧说:“这样行吗,不会引起领导们不高兴吧?”
就连金胜也匪夷所思,万一演砸了,前期所有工作可都白做了。
“放心吧,就按我说的来,保证没问题。”厉元朗信心百倍的样子,让季天侯和金胜半信半疑。
此时在八号别墅的主卧里,水庆章躺在宽大的床上,正在看央视新闻频道,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实时掌握上层动态,紧跟中央步伐,是他这个级别官员的必修课。
这会儿,谷红岩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坐在梳妆台上抹着护肤品,并问:“庆章,我看咱家小月对厉元朗有死灰复燃的迹象,这事你怎么看?”
水庆章靠着枕头,手拿遥控器道:“我早就说过,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做主,咱们少干预。”
“别以为厉元朗救了你的命,我会答应他做咱们家女婿,一码归一码。再说了,你都是五十四岁的人了,年龄上没优势,告诉你,两年进省委班子,四年成为省部级,这事不能含糊。咱爸年岁大了,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在老爷子还有影响力的时候你不进步,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你看我们谷家人个个位居高位,都比你强,这一点上,咱家不能落后。”
不知不觉,谷红岩又拿出她强势一面,水庆章扶了扶老花镜,白了一眼没有说话。
谷红岩依旧我行我素的唠叨着:“反正小月和厉元朗这事我不同意,这几天得把小月看紧点,当心被厉元朗那小子给迷住。”
见老婆说个没完,水庆章有些不满地说:“孩子的事,你少掺和。其实我没那么大的野心,寻思再干两年弄个副弄个副省级退下来颐养天年……”
“不行!”谷红岩霸道的打断老公的话:“我定的目标不能改,以后回娘家,你级别那么低,在我家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行,咱们家都是你做主你说的算,管完我又管女儿。女儿就是让你管的,三十好几的大姑娘了,还是一个人。你看人家方文雅,比小月还小一岁,儿子都有了。我再当多大的官有什么意思,将来谁当接班人。别人到了我这个岁数,早就儿孙绕膝了,我呢?真要到退下来的那一天,想抱个孙子都没可能,没孙子抱我抱你啊!”
难得水庆章说话这么大声,或许心里有愧,又或者担心水庆章病好不宜激动,谷红岩竟然无言以对,干张着嘴一句话说不出来,脸都憋红了,房间里一时陷入空气凝顿中。
幸亏水婷月敲门进来,看这架势赶紧劝和,总算平息风波。是人都有软肋,女儿就是这对夫妻的掌上明珠,唯一寄托。要不然,谷红岩也不会在水婷月婚姻大事上这么严格对待。
当然,这段小插曲没有影响到接下来的午餐氛围。
等水庆章和徐忠德几人在厉元朗季天侯金胜三人陪同下,走进贵宾一号厅,桌上摆的菜肴琳琅满目,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可以说丰盛至极。并且还摆了两瓶精装洋酒,这架势都能和国宴媲美了。
水庆章背着手,眉头拧成了疙瘩,徐忠德更是一脸怒色,指着桌上菜肴问厉元朗:“搞什么嘛,就是简单吃顿饭,搞这么多花样,就不怕我请你们去纪委喝茶!”
就连水婷月都深深替厉元朗捏了一把汗,之前他做的一切爸爸都挺满意的,怎么在安排伙食这一件小事上,犯了低级错误,元朗,你可别让我失望。
谷红岩本就在水庆章那里窝了一肚子火,正好趁机敲打厉元朗几句,质问他:“厉副局长,你不知道庆章病刚好,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东西么。你这么整,是想让他高血糖还是高血脂?”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金胜和季天侯都看向厉元朗,看他怎么圆场。
厉元朗却一脸平和的赔笑说:“各位你们误会了,这一桌菜是我让厨师用我们当地的山产品加工而成,没有一点荤腥,这叫素菜荤做。你们看……”他挨个指着说:“这个红烧肘子是用蘑菇做的,还有这条鱼,是用木耳捣碎和豆腐加工而成,还有这个……”
“是吗?”水庆章眉毛一挑,来了兴致,主动坐在主位上,拿起筷子尝了一小口,兴奋道:“别说,真是蘑菇味道,忠德,你也来尝尝,味道鲜美。”
徐忠德挨着水庆章坐下,也将信将疑的吃了一口,不住点头,难得冷脸转晴,露出笑容。
“真有你的,元朗,你这个创意可以申请专利开店了,准保火爆。”水庆章立时开怀大笑。
厉元朗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依旧平静说:“考虑到水书记大病初愈,还有为了领导们的身体健康,我已经提醒厨房,所有菜肴少油少盐少糖。另外,这两瓶也不是洋酒,而是水明乡特产的葡萄酒,都用上好的野山葡萄加工的,有疏通血管,降脂降压的功效。”并且看了看谷红岩和水婷月母女,补充道:“还能养颜护肤,抗衰抗辐射呢!”
“哈哈。”水庆章笑道:“元朗,你有心了。”
原本紧张一幕,经历元朗的巧妙周到的安排,两位大佬非常满意,水庆章还破例喝了一小杯山葡萄酒,味道甘醇,不失上品,若不是有医生嘱托,他非得自己喝掉一瓶不可。
金胜和季天侯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小心陪着水庆章徐忠德说话,借个由头,金胜就把自己心中展甘平县经济的那份蓝图,详细汇报出来。
水庆章听得认真,还不时插言问几个问题,金胜都一一作了解答。看得出来,水庆章对金胜的第一印象很是满意。
厉元朗没有挨着水婷月坐,正好是面对面的位置,偶然或者必然的有了多次眼神交流,好似恋人间的情感传递,又恰如夫妻间的琴瑟和鸣,反正在眼神交流中,他俩的关系有了更进一层的升华。
酒过三巡之时,徐忠德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脸色忽然变得阴沉,并和水庆章交头接耳说了几句话。
厉元朗善于观察,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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