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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仪音认真思索着他这个提议。
本想着出来办案跟在秦默身边,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可现在看来,是她将人心想得太简单了。秦默说得对,若今日宁斐跟在她身边,早就第一时间结果了那人,哪还需这般凶险万分等到秦默来救?
刚想附和,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过帝姬府一个区区门客,哪有门客在外,主家还给他配暗卫的道理?
这道理,秦默不可能不明白。
公仪音心中生疑,想了想不动声色笑道,“九郎说笑了,无忧不过一个小小门客,怎敢对殿下提此等要求?”
秦默轻笑,唇角微翘,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有深意流淌,看不清摸不透,“既如此,我先将子箫借你一段时间吧。”
公仪音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子箫一看就是秦默的心腹,她哪敢借用到子箫头上去。
秦默淡淡一笑,并未多加劝说,只道,“我们出来太久,再不回去恐引他人生疑,走吧。”
为了避嫌,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席。荆彦逮着公仪音好一通问,被她搪塞着敷衍了过去。
荆彦惋惜道,“可惜你回来晚了,没能赶上方才送礼的场面。你是没瞧见,十二郎给王夫人送了株罕见的红珊瑚,晶莹剔透,通体流光,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宝物啊。”
“九郎呢?”秦衍购得罕见珊瑚的事,公仪音早已知道。再者宫里头什么稀罕宝物没有?是以她对此兴致缺缺,只是关心秦默那副《洛神赋图》有没有送出。
荆彦眉目一怔,“九郎?方才并未听到仆从唱九郎的贺礼啊?”
公仪音心中隐有猜想,转向秦默,低声道,“九郎,你那副《洛神赋图》送给王夫人了吗?”
秦默微微抿一口杯中酒酿,语气风轻云淡,“已派人单独交给母亲了。”
她就知道!
以秦默的性子,便是送出了如此贵重的礼物,也并不屑于借此标榜什么。可是王夫人那里,真的会领他的情么?今日亲眼一见,才现王夫人对秦默的不喜虽未明白写在脸上,但有心人绝对能看出端倪。
她转头往屏风后望了一眼。那里,娇声笑语,璀璨光华。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一个母亲,如此不喜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难道是当年秦默难产,王夫人觉得他不详?亦或是怪他拖累了自己的身子?
公仪音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陷入沉思,荆彦在一旁唤了几声才将她唤回来。
“荆兄。”公仪音朝他抱歉一笑。
“温良禹的事情,有没有同九郎说?”荆彦虽然吃得很欢乐,但也没忘记自己来此的初衷。
“说了。等筵席一散,我们立刻去牢里调查。”公仪音点头,收回飘远的思绪,转而思考起轻絮的案子来。
筵席过后,秦府另在府中的梨园设了戏台,请了建邺有名的唱戏班子过来。
公仪音他们有要事在身,自然不会再留。秦默同秦氏宗主打过招呼,带着公仪音和荆彦出了府。
三人上了车,因各有心事,一路上无人说话,只有长街上熙攘热闹的声音透过车帘传了进来,午后的暖阳倾洒而下,覆在三人沉思的面容上。
仿佛是一个最平常不过的午后。
可公仪音却隐隐嗅到了一丝山雨欲来的迹象。
她总觉得,轻絮的死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这一切的生。而温良禹的死,到底是节外生枝,还是这环环相扣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牛车一路行到延尉寺门口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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