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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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手被牵着，郁泽在她身边，周子知有种来到某个正在拍摄的中世纪题材电影片场的错觉。楼梯传来脚步声，仆人们低头弯腰，齐声喊，&ldo;夫人。&rdo;谭音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水味，看起来并无什么不妥。&ldo;有兴趣四处看看吗？&rdo;谭音问的周子知。周子知敛去打量的目光，笑道，&ldo;好啊。&rdo;这座庄园的面积很大，两边有密林环绕，幽深宁静。吩咐管家去备饭，谭音带周子知和郁泽在庄园里漫步，姿态是少有的闲散。她率先开口，&ldo;你们明天就离开？&rdo;郁泽点头，&ldo;嗯。&rdo;谭音沉默了会，面无表情的说，&ldo;一路顺风。&rdo;她不是喜欢将情绪泄露在外的人，在仅有的朋友面前，也是如此。管家匆忙过来，神情焦急，有难言之隐。周子知捕捉到谭音的面色有细微的变化，跟着管家离开的背影微慌，她有些惊讶。&ldo;郁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rdo;&ldo;过会就知道了。&rdo;郁泽揉揉周子知的发顶，&ldo;应该和谭音的丈夫有关。&rdo;周子知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谭音，不免感到好奇，谭音那样的人，温柔的一面是什么样子。&ldo;谭音的丈夫是英国人吗？&rdo;&ldo;是啊。&rdo;郁泽的嘴里吐出两个字，&ldo;皇室。&rdo;他说，&ldo;我是在读研的时候认识的谭音，我们有次出去旅行，在路上结识了她的丈夫路森，后来……&rdo;郁泽的声音顿住了，许久过后，才说，&ldo;我们发生意外，路森为了救谭音，摔断了腿。&rdo;&ldo;当年他们没有举办婚礼，也没有请一个朋友，包括我。&rdo;&ldo;我每次见他们，都撞到他们吵架。&rdo;郁泽长叹，&ldo;闹的最厉害的时候，路森要离婚，谭音坚决不同意，现在他们还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事。&rdo;周子知听着，忍不住想，路森可能以为谭音对他是同情，补偿，而不是爱。没过多久，管家找到周子知和郁泽，提醒用餐了。大厅的香味很浓，菜色精致，除了谭音，还有个坐在轮椅上的陌生男人，他是英国人，五官立体深邃，生的极为好看，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只是脸特别白，透着一股病态，几乎能看见那层皮你肤下的青色筋脉。谭音推着轮椅走过去，对周子知说，&ldo;我的丈夫，路森。&rdo;她又说，&ldo;这是周子知，我和你提过的，郁泽的爱人。&rdo;路森开口，他的声音沙哑，说着不太标准的中文，吐字吃力，&ldo;你好。&rdo;周子知也跟他打招呼。路森扫了眼郁泽，用的英文，流畅优雅多了，&ldo;你的爱人很漂亮。&rdo;郁泽噙着笑，&ldo;当然。&rdo;吃饭的时候，谭音把几样菜夹到碗里，放到路森面前，她做的娴熟，似乎做过无数次。路森眼角的鱼尾纹散开，他并没有露出一点笑容，但是坐在桌子另一端的周子知却感觉他笑了。碗里多了块肉，耳畔有男人咬牙的声音，&ldo;看他看的连饭都不吃了？&rdo;周子知把肉夹到嘴里，细细咀嚼，禁不住生出笑意，朋友都有自己的幸福，爱人的心里时刻有她，亲人都很健康，什么都好。&ldo;你笑什么？&rdo;问话的是路森。&ldo;很好吃。&rdo;周子知微笑，&ldo;我很开心，谢谢招待。&rdo;路森看一眼谭音，然后才对周子知说，&ldo;是我们的荣幸。&rdo;旁边的谭音几乎没怎么说话，板着一张脸，不时给路森夹菜盛汤。周子知和郁泽也不是话多的，偶尔互相彼此，有什么心思都在目光里流露出来了。四人坐在一张桌上安静用餐，时间流逝很快。饭后，他们坐在大厅悠闲的喝茶，享受难得的聚会。谭音接到一个病人咨询的电话，她走到一边交谈，路森坐在轮椅上，苍白的手指轻敲椅子扶手。周子知留意到了，谭音那通电话接了多久，路森敲击的动作就持续了多久。自己的妻子很优秀，多少还是担心的。在谭音家里待到晚上九点多，周子知和郁泽回到酒店。两人不是第一次在外面同住一间房，或许是因为上次的地点是周子知自己的客栈，没那么多复杂层面，这次在异国的酒店，从摆设，灯光，到人，一切都显得过分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