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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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比别处更豪奢，虽只有寥寥几间厢房，却一看既是上佳去处，竹帘密垂，门上雕花错金。几个仆人穿着华丽，一个女人凶神恶煞地站在面前，见到初华，瞪起眼，&ldo;做什么去了那么久？！更衣更衣，这个月的工钱别要了！&rdo;初华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正想着要不要扔出个丸一走了之，这时，门忽然打开。一个人走出来：&ldo;主人问伎乐怎么还不开始？&rdo;女人立刻满面堆笑，&ldo;来了来了。&rdo;说罢，催促她们进去。初华被拽着，正暗自伸手踏入小囊，忽然看到那厢房里坐着的人，愣了一下。柔软的锦缎堆成长榻，在灯光下泛着醉人的光。元煜悠然坐在那榻上，面前的案上摆满了珍馐美酒和各色瓜果。两个穿着暴露的美艳女子伺候在旁边，一位拈着葡桃，一位捧着酒壶，笑容娇俏。元煜正将一杯酒拿起，不期然地，瞥了瞥进来的人，目光亦是定住。那个捧着箜篌的女子，头发梳作双鬟，一袭长裙曳地，身姿纤巧。而那张脸，长眉如柳，杏目含光，樱唇轻抿……地瞪着他。元煜眨眨眼，杯子停在唇边，惹得身旁的美人轻笑，&ldo;公子，喝呀……&rdo;安色伽是个心肝通透的人，立刻察觉的元煜目光有异，看看那刚刚进来的乐伎，笑道，&ldo;王公子，此间的所有美人，王公子若是看上了哪一位，但凭吩咐……&rdo;话音未落，却听得外面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传来，一名女子匆匆进来，赔笑着行礼，&ldo;玉枝来迟，客官恕罪！&rdo;玉枝？这下，众人和鸨母都懵了，看看女子，片刻，又看向初华，&ldo;你……&rdo;初华尴尬地望着他们，唇角抽了抽，这都什么破事啊……&ldo;这是我带来的人。&rdo;这时，却听一个声音自上首缓缓传来。元煜浅笑，看着初华，&ldo;我本让她在楼下候着，许是无聊了又来寻我，被错当了乐伎。&rdo;众人皆了然，鸨母的脸上复又堆起笑容，&ldo;原来是误会，误会！&rdo;&ldo;过来。&rdo;元煜微微抬手，对初华和声道。初华犹豫了一下，迅速掂量了情势，觉得还是听元煜的话比较好，只得依言朝他走过去。她原以为元煜要她站到身后，不料，才到案前，元煜拉过她的手，轻轻一拽，初华被带着坐在了他的身旁。接着，元煜那手臂十分自然地放在她身后，像是将她搂着一样。初华睁大了眼睛，正要抗议，却听元煜道，&ldo;我不是说别乱跑么，嗯？这么等不及，真任性。&rdo;初华汗颜，知道他指的是先前田彬的那番交代，到底是自己理亏，气焰登时矮了半截。&ldo;我……我想看百戏……&rdo;她小声道。&ldo;百戏？&rdo;元煜扬眉。这话声音低低的，像是呻吟。安色伽他们，脸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ldo;王公子方才对这馆中的美人不冷不热，我还以为是招待不周，&rdo;他搂着一个女子，张口品尝着她喂来的葡桃，&ldo;原来，还是喜欢中原口味。&rdo;初华的脸登时一热。元煜却道：&ldo;美人都是这世间的宝物，只是安公子也看到了，我才离开不过片刻，家中这位已经寻了来，着实无法。&rdo;&ldo;哦？&rdo;安色伽一愣，看看初华，暧昧地大笑起来。他仔细地瞅了瞅那个女子，倒的确是漂亮，精致的面容，胭脂淡扫，一抬眉一抿唇，皆是说不出的风情。安色伽也见过不少中原女子，不过这沙邑毕竟地处偏僻，西域更是遥远，生得似王公子怀中这位模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安色伽唇角勾了勾，眯了眯眼睛，缓缓啜一口酒。初华被元煜那番话刺得发窘，抬头，却见元煜一边饮酒一边盯着她，似笑非笑，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ldo;吃葡桃。&rdo;元煜将一串葡桃拿来给她，体贴地说，&ldo;你不是很爱吃么？&rdo;初华瞅他一眼，嘴角扯了扯，接过来，忍气吞声陪他演。乐声再起，舞伎们鼓乐相伴，踏着丝毯翩翩起舞。轻纱半掩，腰肢扭动，像蛇一样，柔若无骨。初华一边吃葡桃一边看着，再瞅瞅那个被美女环绕的安公子，心想真是应有尽有，怪不得男人们爱来这种地方。想着，又有些腹诽，这么美的事，躺平享受就好了么，非要拉她做挡箭牌，装什么装……安色伽亲自为元煜斟了一杯酒，&ldo;王公子先前订的一千匹良种，下个月便可到货，不过么……&rdo;他看看元煜，&ldo;近来春旱，想必公子也听说了，这些马的价格，恐怕要涨一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