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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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孙壹饿昏（第1页）

“我知道大家很羡慕重生的高感知，很多人只知道a级以上的人可以进入联邦军部，成为英雄，但是，”洛克停顿，“这些都是表面，你们不了解的是，成为英雄是多么残酷的历程。你们只看见被授予英雄奖章、光鲜亮丽的将军，却没看见有多少军人惨死虫族腹中。”

十二年一次大虫潮，虫族一涌而上，现如今的隔离罩技术无法抵抗如此庞大的虫族，需要军人守在空间站正面击落它们。虫族坚硬的外壳以及庞大的数额，不是常规武器能抵抗。为此，人类研制出机甲以及冲击炮等新型装备、武器，这些新武器以“軡流”作为能源，由磁石作核心结构，爆出强大的力量。但这些武器都有两个严重的弊端，一是依靠感知驱动、操控，二是由高感知构建軡流和磁石之间的勾连。

全联邦能驾驶的人和构建核心部件的人实在太少，加上每次虫潮都会丧失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机甲兵，联邦不得已强制征兵，凡是a级感知以上，必须进入军部。有机甲师天赋者，进入机甲研制部队；不能直面虫族，有心理障碍者，进入医生队伍。

随着时间推移，强制征兵带来的后果是，以感知等级划分阶层，并且在不断固化阶级。高感知的军人掌握最高权力，低感知成为社会底层，生存资源越来越少，两个阶级矛盾尖锐。联邦中央看在眼里，想要革新，但是科学技术没有突破壁垒，虫族又不断在进化，虫潮一次比一次猛烈，军人挺身而出，赢得战功，如此反复，更加剧社会矛盾。

于是，九十年前，联邦生史上最严重的分裂。不少国家撕毁联邦治理合约，建立起独立联盟。他们致力于改变当前的感知歧视，要打破阶级僵化的现状，打破感知宿命论，实现平等、自由的社会。但誓言多么铿锵有力，摆在现实的困难就有多大，很快，因为虫潮和技术壁垒，独立联盟陷入同样的僵局。

“每年因为虫族而死的士兵都是以万为单位，这还不是虫潮时期。49星的虫灾，这几十万只虫族夺去了多少士兵的生命？你们都亲自见过虫族，你们敢去杀它们吗？”洛克的问让男孩们沉默，只有拉格一人沉着脸站起来。很快，单于利利就把他拉下去。

洛克注视他们，继续说“我们之所以能安居乐业，就是有像重生这样的勇士去前线浴血奋战。他们拥有无上荣光，但也有太多的悲哀。他们有的人和你们一样，有的想当明星，有的想当老师，但是他们没有选择，而你们有。”

“我明白大家心中的顾虑，你们有不同的未来，但你们是兄弟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改变。人生无常，我们永远不知道灾难和未来谁先到达，幸存的我们更应懂得这么道理，你们确定为了一些改变不了的事情，浪费彼此相处的短暂时光吗。死亡来得突然，大家要珍惜当下。”

洛克这一番话，让不少懂事的男孩心境开阔，库克搂着重生的脖子，两个人勾肩搭背“听说前线很危险，狗蛋你很有可能会死啊。”

“看来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你会不会害怕？没关系，你死了那叫什么——壮烈牺牲！到时候我会在我们教堂那里挂上你的遗照，逢人就说欸这是我兄弟，是英雄。”

洛克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小嘴叭叭，没一句好话。”

洛克趁热打铁，给孩子们普及虫族的恐怖和军人的辛苦。重生惴惴不安，他只想活着，吃好喝好，不想去抗击虫族。

重生想着偷渡去流浪，去当星际海盗也比征兵好。

他不想当英雄了。

拉格察觉到重生的逃避，气得火冒三丈，抡起拳头就把他打倒在地。

“你知道你现在拥有的是多少人的痴心妄想吗？你知道我们多么想拥有s级的感知吗？你个混蛋！为什么是你！”拉格怒斥，双眼瞪得血红。

他跨坐在重生腰上，一拳接一拳抡在他的脸上。

“嘀嗒——”几滴滚烫的泪珠砸在重生的脸上。

重生愣住。

“拉格你，你很想去杀虫族吗？”

五年前零星几只的虫族突破防线进入城市里，拉格一家不幸撞上，只有他活了下来。五年来他做梦都想机甲抗击虫族，三个月前的虫灾，他再一次目睹虫族如何摧毁49星，对于虫族，他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都不解心头只恨。但他今年已经十一岁，感知仍是B级！

终此一生，都去不了前线，永远成为一个普通人，躲在军人的背后。

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在重生这里，却成为他的枷锁顾虑，他如何平衡！亿亿万万人都渴求不得的东西他怎么能，怎么敢——

一口血腥冲上喉咙，拉格压制住，无声落泪。围观的男孩之间产生共鸣，通通红了眼眶。

重生独自在垃圾场流浪，他不明白，父母家人在虫灾中惨死，家园被毁的痛苦。他们很多人，原本是父母疼爱有加的孩子，一场虫灾之后，只剩一人独活。

“这里没有一个人不想亲手粉碎虫族。”

洛克扶起重生。

“可我们没有机会，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是重生，你必须去。”洛克说到后面，一字一顿，“你得替我们杀光所有虫族。”

带着哭腔的一句话包含无尽的恨意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向重生，他本能地后退。库克在他背后，双手撑在他的背上，轻轻推他一把。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人都是要死的。”库克看清他眼底的恐惧，说，“要是我是s级，我现在就冲出去干掉它们，干掉一个算一个，干掉两个算赚了。”

“欸，狗蛋，到时候你上战场帮我也杀一份虫族呗。”库克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臂揽过重生的脖子，“我们可是好兄弟，你别不答应。算了，你这么弱，我还是拜托孙壹好了。”

孙壹名字一出，重生彷徨的心瞬间安定。他挣脱库克的手臂，飞快地跑去找孙壹。

孙壹手肘垫在后脑勺，躺在一块石头上凝视天空。重生跑过来，悄悄地蹲在她身旁，捻起她的一片衣角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