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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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向我道：&ldo;倒是少见做爹的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上集市，公子你衣饰不俗，怎么不坐轿子，连个下人也没跟着？&rdo;我道：&ldo;刚搬来这里，带孩子来集市看看。&rdo;老太太道：&ldo;尊夫人在家中？&rdo;我干笑道：&ldo;早已不在人世了。&rdo;周遭围着一群人竖着耳朵听，听了这句话，都叹息。老太太叹得最厉害，又给天枢装了满满一袖子花生。天枢甚有礼地道了谢。本仙君拖着他和衡文从人堆中走出，数步外尚能听见老太太怜爱的叹息。衡文向我道：&ldo;尊夫人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一说没有我们就有人送东西吃。&rdo;本仙君面色木然道：&ldo;尊夫人就是问我的夫人。在凡间，男人都要娶一个女人做夫人。&rdo;衡文恍然大悟：&ldo;哦，所以你说你没有夫人，他们很同情你。但是同情你，为什么给我们东西吃。&rdo;我咳了一声道：&ldo;这个么……&rdo;天枢咬着热糕道：&ldo;是不是他们觉得你没有夫人还要照顾我们更可怜，所以帮你照顾我们一下。&rdo;不愧是幼年的天枢，多么体贴人意的孩子！我点头道：&ldo;正是！&rdo;天枢的热糕已经吃完，开始研究花生的诀窍，我替他剥了一个，天枢一本正经道：&ldo;仁儿我吃过，但是不晓得原来还是带壳的。&rdo;从袖子中抓了一把给衡文，&ldo;你先吃这个，很好剥。&rdo;衡文接了道：&ldo;多谢，回去咱们再吃核桃。&rdo;前方数步远，绸纱飘荡，又是一处温柔多情地。一位银红衫子的玉人正倚在二楼栏边，似在闲眺。惹得附近的青壮男子，都在不住地向她看。我带着衡文和天枢，目不斜视地向那楼下走去，街边的胭脂铺前，有几个荆钗布裙的少女正在挑胭脂，其中一个少女从摊前退出来，忽然脚下一绊，唉呀一声。本仙君下意思伸手要去扶，但一只手牵着天枢，另一只手拿着衡文的剩糕，衣襟还被衡文揪着，一时竟分不出手来，只转过了身，那少女恰恰好好，不偏不斜地跌进了本仙君怀中。哎呀一声惊叫，我也一愣，一样轻飘飘的物事也恰好落到了我头顶。鼻前飘来一阵淡淡的馨香。本仙君几千年不曾再风流过，没想到上诛仙台前，竟还遇见软香玉抱满怀的好处。少女慌忙从我怀中挣出，连粉颈都变得通红，福了一福身，慌忙低着头提着裙子跑走。我从天枢手中抽出手，拿下头上的东西，竟是一条粉色的纱帕，香气扑鼻。本仙君握在手中，直了直眼。忽然有一人在我眼前站定，打着千儿道：&ldo;这位爷，真是巧。我们晴仙姑娘的帕子竟落在了您身上，可见正是缘份，爷要不要到我们楼子里坐坐？&rdo;这帕子不是方才撞我的姑娘的么？飘纱挂绸的楼中一个老鸨模样的妇人挥着帕子颤颤地行过来：&ldo;这位爷，您捡了晴仙的帕子，她特意让老身出来迎着您，请您进去喝杯茶，道声谢。请爷千万赏这个脸。&rdo;本仙君在天上耗了几千年，果然耗得沧桑了。一条香帕欲将我引入红粉局，我乍听之下，竟首先低头看了看身边。衡文牵着我的袍子，正一脸好奇地瞧着。我咳了一声，再看天枢，也是一脸迷茫地张望。我抬头干笑道：&ldo;在下带着幼子，今日实在不便，承蒙姑娘好意，请妈妈将这条帕子奉还姑娘，他日有空，再来拜访。&rdo;老鸨掩口笑道：&ldo;爷真是个谨慎人，正好今日有缘，只是一杯茶而已，两位小少爷也是略该晓得人事的年纪，老身的女儿里，正有和小少爷年纪相仿的，可以陪伴玩耍。爷便进去，喝杯茶，听个曲儿，赏脸圆了老身那女儿的一片答谢之心。&rdo;衡文脸上的好奇越发重了，本仙君的冷汗潸潸而下，带着幼齿的衡文清君和天枢星君逛窑子，被玉帝晓得，我恐怕连诛仙台也用不着上，直接就一道巨闪劈至灰飞烟灭了帐干净。我正色道：&ldo;多谢姑娘与妈妈的好意，实在是不得空，望可见谅。&rdo;老鸨痛惜道：&ldo;爷执意相据，难道是嫌……&rdo;&ldo;难道是嫌奴家粗鄙，侍奉不得爷称心么？&rdo;一袭银红的衣衫，婷婷立在我眼前，正是倚栏闲望的佳人。妩媚远山的眉，含情秋波的眼，皎洁如月的面，盈盈可握的腰，如晨露，更胜过满园的春花。我含笑道：&ldo;有佳人相邀，本是一件幸事，奈何在下今日委实有事，他日得闲，一定请姑娘赠在下一杯香茶，若能再闻琴音，更是三生有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