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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嗯”了声:“今年的压岁钱估计都要没了。”
陆怀砚低笑一声便换下身上的大衣,紧接着一把扣住她手腕将她扯入怀里。
他揽得很紧,落她额角的呼吸也很烫人。
江瑟以为他会吻她。
六天不曾见过面,刚刚那个清淡的吻压根儿解不了馋,对她对他都是。
可他抱了会便松开手臂,转而牵住她手,说:“走吧,再不出发要来不及了。”
江瑟本来对他要带她去的地方没什么好奇心,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好奇了。
陆怀砚的车停在富春街,他们手牵着手,穿过人群,慢慢地往停车场去。
经过富春河两边的石护栏时,江瑟心里又浮起一丝微妙。
几个小时前她就是在这里接到他的电话。
几个小时后,他们一起牵着手经过这里,总有种怪诞的不真实感。
就像那日在医院,一通电话结束,她浑浑噩噩熬过一宿,一回身便看到他的身影。
跨过时差与国界,他匆匆赶来,就为了抱住她同她说一句,不是因为她做错了什么,从来都不是。
许是看出她的心不在焉,陆怀砚掐掐她手指,“走路也能走神?困了?”
江瑟今晚一共走了26328步,不仅困,还累,这会每一步都举轻若重。
好在离停车场也没几步路了,上了车,陆怀砚打着方向盘朝郊外开。
江瑟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地一挑眉,扭过头问他:“这是要去寒山寺?”
陆怀砚“嗯”了声:“困的话先眯一会,到了我叫醒你。”
江瑟已经熬过那阵困劲儿,精神和身体都进入一种缺觉的亢奋。
只不过这阵亢奋在他们抵达山脚的停车场时,在她望着那条浸在夜色里,长得仿佛望不到尽头的石梯时,一下子便像缕轻烟般被夜风吹散。
她抬眸望着陆怀砚:“我不想上去了,爬不动。”
陆怀砚就着停车场的灯看她,她扎了个丸子头,巴掌大的脸藏在大衣的兜帽里,瞳眸黑沉,静静注视着他。
他笑了一笑:“你撒什么娇?”
“……”江瑟一字一顿地说,“陆怀砚,我今天走了26328步。”
“嗯,知道了。”陆怀砚弯下身扯扯她兜帽,说,“想要哥哥背还是要哥哥抱?”
江瑟没想要他背也没想要她抱,她问他:“我们上去做什么?”
陆怀砚下颌朝停满车的停车场一点,“知道这些人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么?都在排队等着给佛祖上头炷香呢。”
他看着她眼睛,淡淡一笑:“当初是谁大老远跑来寒山寺求个平安扣的?既然信佛,我便带你去大殿插上第一炷香,这样我们江瑟小姐今年不管做什么,都能心想事成。”
山野静寂,细碎的灯火沿着山脉浮荡在黑夜里。
停车场伫着两盏路灯,男人的脸背光,光雾晕在他被风吹开的额发里。
他含笑的眉眼映在她的瞳孔深处。
江瑟神色微微一动。
她其实不信佛,当初会跑来求平安扣,也不过是因为余诗英一直念叨着。可眼前这男人半夜从北城飞过来就为了带她插柱头香许她一个心想事成。
她转眸看向那条漫长的石梯,说:“我们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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