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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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信有理（七）户部尚书的来意冯古道原先还猜了几天，后来随着元旦脚步的临近，便抛诸脑后了。侯府所有人都为新年忙前忙后，宗无言连走路都不见脚跟落地。薛灵璧中终日不见人。冯古道故意在他的书房外游荡过几回，回回灯都是暗的。偌大府邸，仿佛只有他一个人是吃闲饭的。&ldo;宗总管。&rdo;冯古道在宗无言如蛇般从身边游过时，忍不住伸手拉住他。&ldo;冯先生。&rdo;自从某个谣言在京城越传越烈之后，宗无言对他的态度明显不同以往。冯古道搓着手道：&ldo;你很忙啊。&rdo;尽管态度不同以往，但是对于废话宗无言还是不吝给一个白眼。&ldo;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rdo;冯古道微笑着问道。宗无言细细地打量他半晌，搜肠刮肚地找出一个差事，&ldo;冯先生不如写一则对联挂在门外？&rdo;&ldo;对联？这个我擅长。&rdo;冯古道捋了捋袖子，&ldo;挂在谁的门外。&rdo;&ldo;冯先生自己的门外即可。&rdo;冯古道：&ldo;……&rdo;宗无言温和地问：&ldo;冯先生还有其他事情吗？&rdo;&ldo;不知道侯爷需不需要挂对联，不如我去问问他？&rdo;冯古道试探道。&ldo;冯先生请便。&rdo;宗无言说着就想走，去见冯古道依然拉着他的袖子，&ldo;冯先生？&rdo;冯古道懒得拐弯抹角，直接问道：&ldo;侯爷在哪？&rdo;&ldo;练功房啊。&rdo;宗无言怪异地看着他，&ldo;冯先生不知道吗？&rdo;&ldo;……我应该知道吗？&rdo;宗无言收敛目光，&ldo;我以为侯爷会告诉冯先生的。&rdo;&ldo;那他为何不告诉我？&rdo;冯古道刚说完，就觉得手指里的袖子一松，宗无言早已像游魂一般飘然而去。冯古道留在原地，须臾才低喃道：&ldo;就算要走，也要告诉我练功房的位置再走吧？&rdo;幸好侯府什么都不缺。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一个领路的人，尽管他领路的时候显得十分不愿意。&ldo;冯先生不知道练功房在哪里吗？&rdo;那个仆人听到冯古道问题的时候脸上露出和宗无言相似的表情。冯古道微笑，&ldo;我就是不知，那又如何？&rdo;谁规定他住在侯府就必须要将侯府的道路摸得一清二楚，当初他住在魔教也只知道几条常用的地道而已。仆人以为他不悦，不敢再说，将他带到练功房门口，便匆匆离开。冯古道在练功房外徘徊了会儿，就见薛灵璧的声音在里面响起，&ldo;进来。&rdo;冯古道推门而入。薛灵璧穿着一身简便的白色练功服，闭目盘腿坐在蒲团上。&ldo;参见侯爷。&rdo;薛灵璧睁开眼睛看他。冯古道道：&ldo;是宗总管让我来问侯爷，要不要在房间外挂两条对联？&rdo;薛灵璧冷声道：&ldo;如果宗无言会拿这种小事来烦本侯，他就不会是侯府的总管了。&rdo;冯古道碰了个软钉子，只能无奈地摸摸鼻子。&ldo;说吧。找本侯何事？&rdo;冯古道眼珠转了转，道：&ldo;户部尚书前几日曾经来找过我。&rdo;薛灵璧淡淡道：&ldo;哦？&rdo;&ldo;我听他的意思似乎是有意将两位公子送进侯府。&rdo;……罩在薛灵璧脸上的那层冰霜终于瓦解稍许。冯古道叹气道：&ldo;也难怪尚书大人这么想，毕竟这几日我和侯爷的事情传得满城风雨，刚刚连宗总管都觉得我掌握侯爷的行踪是天经地义之事。&rdo;薛灵璧缓缓开口道：&ldo;他是怎么说的？&rdo;&ldo;我想想。&rdo;冯古道干咳一声，学那日户部尚书的口吻道，&ldo;老夫听说侯爷打听的是美人图。老夫家中正有两个不孝子。&rdo;那句&lso;只怕这个忙是帮不上了&rso;被他自动省略了。薛灵璧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冯古道笑道：&ldo;这都得益于侯爷的威名，才会令尚书大人都不惜牺牲，哦不，是奉献爱子。&rdo;&ldo;冯古道。&rdo;薛灵璧徐徐站起来。冯古道立刻肃容。薛灵璧语气不善，&ldo;你闲着没事，专程来恶心我的？&rdo;冯古道连连摇头道：&ldo;不敢不敢。&rdo;薛灵璧道：&ldo;还是，来看看本侯这几日去了哪里，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情来设计你？&rdo;冯古道眨了眨眼睛，&ldo;侯爷有吗？&rdo;薛灵璧不动声色地反问道：&ldo;若是有，你觉得本侯会告诉你吗？&rdo;冯古道叹息，&ldo;我还以为经过那一夜的剖白，侯爷已经信任我了。&rdo;&ldo;不信本侯的人，怕是你吧？&rdo;薛灵璧寸步不让。两人互视着对方，皆笑，笑意却未及眼底。&ldo;过几日便是新年，你若是要回家一趟……&rdo;薛灵璧拖长音。&ldo;如何？&rdo;&ldo;便趁早打消念头。&rdo;冯古道似是早有所料，&ldo;我是家中独子，自从家母去世之后，家中便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所以我已无家可归。&rdo;薛灵璧点了点头，&ldo;也好。&rdo;&ldo;好？&rdo;冯古道微愕。&ldo;可以少连累很多人。&rdo;&ldo;……侯爷真是爱说笑。&rdo;他说着，自己先笑数声。&ldo;彼此彼此。&rdo;薛灵璧走到武器架前，突然拿起一把大刀，丢给冯古道。冯古道顺手接下。&ldo;既然来了，不如切磋切磋。&rdo;薛灵璧则捞起一杆枪。冯古道摆开架势，道：&ldo;切磋可以，不过一定要点到即止啊。&rdo;薛灵璧嘴角一弯，身如闪电般切入他的防范圈，&ldo;刀剑无眼，你自己小心！&rdo;冯古道急忙转身躲过枪头，手腕一翻，刀锋直削薛灵璧的肩膀。但他的刀锋虽快，却快不过薛灵璧的身法。他只觉眼前一花，银亮的枪头已夹杂雷霆之势，冲着他的面门袭来。冯古道手心已渗出汗水，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处，仿佛随时准备出击。枪没有任何停的迹象。冯古道已经感到那死亡的阴风吹刮在脸上。电光火石。枪停住了。咣当一声，刀落在地上。冯古道双腿一软，连连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薛灵璧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ldo;你还有招未出。&rdo;冯古道顺着他的目光，慢慢抬起右手，手指抖了两下，颤声道：&ldo;僵了。&rdo;薛灵璧收回枪。枪杆砸地声让冯古道全身一震。&ldo;侯爷好身手。&rdo;冯古道吞了口口水，&ldo;只是一开始就出这样的杀招未免……&rdo;&ldo;你和袁傲策交过手吗？&rdo;冯古道苦笑道：&ldo;魔教那么多高手，就算一个个轮也要轮好几年才能轮到我啊。&rdo;薛灵璧挑眉，&ldo;有，还是没有？&rdo;&ldo;当然没有。&rdo;薛灵璧看着他的神情十分认真，&ldo;那你见过他出手吗？&rdo;冯古道想了想道：&ldo;很久以前在比武场见过一次。&rdo;&ldo;如何？&rdo;&ldo;那时我的武功还不如现在，眼光也不可同日而语，只知道魔教上下无一人是他的对手。&rdo;冯古道抬起脸，仿佛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眸光里带着些许崇拜和钦佩，&ldo;他一亮剑，对方就屁滚尿流了。&rdo;&ldo;……魔教的人这么不济事？&rdo;薛灵璧怀疑地看着他。冯古道干笑道：&ldo;由于当时年少，所以记忆比较模糊。又因为经过了这么多年，所以多多少少会加入一点自己的想象……&rdo;薛灵璧皮笑肉不笑地接下去道：&ldo;也就是根本不记得袁傲策的武功招式了。&rdo;冯古道道：&ldo;侯爷为何问起袁傲策？&rdo;薛灵璧道：&ldo;你还记得本侯说过，袁傲策已经进京了。&rdo;&ldo;难道侯爷认为他是来行刺侯爷的？&rdo;&ldo;若是如此，倒省去本侯的麻烦。&rdo;薛灵璧随手将枪丢回武器架，&ldo;本侯只是很想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rdo;冯古道讶异道：&ldo;不是纪辉煌吗？&rdo;薛灵璧傲然道：&ldo;纪辉煌已死，当今天下，唯剩袁傲策堪与我一战。&rdo;&ldo;据我所知，钟宇杀了蓝焰盟盟主，武功也很不弱。&rdo;&ldo;但是他却屡败袁傲策之手。&rdo;薛灵璧见冯古道惊愕，微笑道，&ldo;你不会以为本侯真的对辉煌门视若无睹吧？&rdo;冯古道道：&ldo;侯爷准备动辉煌门？&rdo;&ldo;本侯答应过一个人，不会动辉煌门。&rdo;他顿了顿，&ldo;只要辉煌门不主动找上门。&rdo;&ldo;那袁傲策……&rdo;冯古道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似乎是想将脸上的每个细微表情都收入眼底。薛灵璧嘴角一扬，道：&ldo;他是魔教暗尊。原来本侯还愿意看在辉煌门的份上放他一马，不过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本侯没道理不照单全收的。不是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