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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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出一口血。

他的鼻子，耳朵，不断涌出热流，他双手撑在地上，殷红的血从袖口中滑落。

他的皮肤，他的内脏，甚至他的经脉，全都在疯狂流血。

这是渊幻对他的报复，也是他对自己的报复。

情毒吸食着他的血肉，盛开出一朵壮丽的花。

这为情而生的罪恶之花，将伴随着他的生命，永不枯竭。

“滴答，滴答。”

他披散的头发粘在了一起，一缕缕垂落在脸侧，他原本庄严端庄的星袍，再也不见流光，被染得一片猩红。

他跪坐在坑底，俨然变成了一个血人。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碧海青天夜夜心……”他双目猩红，看着血红色的天空，“形单影只，日夜寒心，痛不欲生……说的不就是我么？”

她祝他大道得成，仙道长青，福寿永昌。

可是，他现在就活不下去了啊……

天空中，飘下红色的雪。

红色的雪落在地面，融化成水，将飞灰冲散。

“不不不！不要下雪！不要下雪！”

月星河猛地回过神，疯了似的劈开半空的雪花。

他一把抓起地上的飞灰，将那些灰全都收拢到自己怀里。

待地面上已经没有灰烬时，他双手又抠向坑底的缝隙，直到他指甲被折断，指尖露出了森森的指骨，他这才停了下来。

他抱着一团红色的布料，布料是从她儿时衣裳上裁下来的。

在这团布里，装着一捧他好不容易挖来的灰。

他跌跌撞

撞，从地上站起。

“师父带你回家。”

他一身血衣，迎着漫天的红雪，身形摇晃，一步步，往前走去。

……

三日后，司马长老终于顶不住压力，前往陨星峰寻找月星河。他在占星宫绕了一大圈，没发现他的踪迹。

后来他一打听，才知道月星河如今住在山腰的小院里。

刚落在小院门口的小道上，一道玄色的身影迅速出现，挡在他面前。

“司马长老，您不能再往前走。”厉风行低着脑袋，嗓音嘶哑道，“月长老不让任何人进去。”

见他从思过崖里跑出来了，司马长老顿时一楞：“厉风行，你怎么出来了。”

厉风行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一脸疲惫地道：“月长老将我放了出来，叫我过来问话。”

三天前，月星河叫他过来，让他陈述自己与凌霄过往。

二人说话时，月星河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就那么坐在院落里，手里抱着一个红色的布包，安静地听着。

有时候他会突然笑出来，露出羡慕又嫉妒的眼神，回应道：“真好，她会打你，会踢你，会骂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感觉他才像一个人。

在说第一遍的时候，厉风行还没察觉到不对劲，当月星河让他说第三遍，第四遍的时候，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整整三天时间，他说了四十来遍他与凌霄的过往，眼看着，他还得继续说一百遍、一千遍。

现在，他是唯一与凌霄有关联的人了。

月星河想听与她有关的事情，只能抓他过来询问，谁也没办法代替他的位置。

望着曾经属于凌霄的小院，司马长老眼神复杂，说道：“那你帮我叫他出来。”

厉风行转身回去，片刻后，月星河抱着一个红布包，出现在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