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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车、货车、药车约莫二十辆车整装待,以苏南枝马车为,驶入山道。
温言斐一袭白衣如雪、束带,比前几日还消瘦了几分,脸色病白,时不时握拳低咳,似乎倦极了,上车后头便枕在车壁小憩。
苏南枝委实没看出,清瘦如竹的温言斐,能以一人之力挡剑,与黑金面具人厮杀。
只接恶人单的温言斐,又是什么意思?
温言斐才干出众,退职为师爷留在死水县,又是图什么?
马车驶入重岭山川,她刚要闭眼小憩便瞧到灿夏握紧剑柄,紧张兮兮地推窗观望。
“灿夏,你怎么了?”
“县主初来不知,蜀州最大的土匪窝子龙虎帮,老巢便在这几座山上。咱们运着这么多粮,我心里紧张。”
谈话间,前方两人高的巨石轰轰轰砸了下来!
将路砸出大坑,拦住马车去路。
苏南枝与灿夏赶忙推窗察看,只见半山腰有一五大三粗的彪头大汉,恶狠狠大喊:“肥羊啊!正愁山上缺粮食草药呢,这不就送上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刚落,土匪一声令下,命人一前一后推下巨石!将官道前后都砸了个稀巴烂,拦住了路。
“要么交出粮草,要么死!”土匪推出三人高的巨石对准马车。
“所有人下车!”
苏南枝厉喝,拉着春盛跑下车。
灿夏与洛云崖飞出马车落到树冠上。
尚且还留在马车中的温言斐,眉间笼着很重的郁色,疲惫睁眼,目光如冷溪寒雾,他身子极重地扶着车壁起身,又颓败虚弱地跌回原位,轻声叹口气,整个人像是沼泽捞出来似的,没有半点力气。
他苍白到几乎有些透明的手腕皮肤,延伸出青紫细纹,毒了。
土匪舌尖抵着下颚,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命令几人推动大大小小的巨石——
三人高的巨石轰然砸过山坡,碾到一切草木,朝马车冲去,若里头的人没出来必定被砸成肉饼。
听到巨石落地声,温言斐却纹丝不动,眸中现出一丝极浅的不屑。
所有人都朝远处跑,只有苏南枝现温言斐没下马车时,她折返冲了回去,躲过石头上了马车,在他尚未回神时,她扶起他就走!
温言斐看着身受内伤却还来救他的女子,晦暗的星眸怔住:“姐姐……?”
他耳尖微动,在巨石砰地砸上车顶时,拔出苏南枝缠腰软剑,蓄内力破车窗,反手抱住她,飞出马车,穿过苍翠欲滴的树枝后,落在参天白桦的树冠上,俯瞰乱石砸下。
苏南枝撩开他的袖子,看着他手肘大大小小错乱不堪的青紫纹路:“你这是中毒了?”
温言斐惨白的唇角溢出一丝青血,给清秀无双的脸添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惊心动魄,他头一歪,磕在苏南枝肩上,虚弱到气若游丝:“姐姐,我没有……力气了……”
便将整个身子倾覆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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