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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红得像刚出锅的螃蟹,岳怀仁平复了喘息之后很快挣开罗华的怀抱,意乱神迷的面容很快恢复了平常的冷漠戒备,游移不定的眼神却出卖了他的羞涩与紧张,红肿润泽的双唇让人垂涎欲滴,罗华轻笑一声,伸手拉过少年,一手轻抚他发烫的脸颊,柔声问:“这样的教法,是不是比较可以接受?”
岳怀仁怔了一下,随即冷了神色,波光流转的眸子笼上层层寒冰,挣开他的手,扬声道:“你依然让我恶心,罗华。”
短暂的亲昵安抚过后紧接着是让人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他与他,永不可能和解。
一六、
院中的树木愈见浓翠,春日一闪而过,转眼之间,已是初夏时分。
那日一吻过后,罗华没再主动招惹,这些日子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不过匆匆一瞥,井水不犯河水。
岳怀仁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十几天来他已经查遍了宅院中的每一个角落,并沮丧地发现没有任何一处破绽可供逃逸,如果他不能骑着女巫的扫把从墙头飞出,就只能用一把银光闪闪的指甲钳挖地道出去,而后者,在紧迫盯人的监视下几乎变成一种神话。
“也许你该学乖一些。”丽莎一边收拾餐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交谈,“你的自由完全取决于主人对你的信任程度,总是想着逃跑的宠物,谁都会严加看守的。”
岳怀仁坐在窗边,上身懒懒地靠着雕花栏杆,温暖的阳光映得那张白净俊秀的脸柔和而纯澈,平静无波的眼瞳带着不染世尘的淡漠与疏离——没有属于这个年龄的活力四射与轻狂无畏,他整个人就像一具冰雪塑成的雕像,沉默内敛,存在感稀薄得难以触及。
对他的缄口不言,丽莎早习以为常,仍自顾自地絮叨着:“主人花了那么多心思在你身上,新鲜劲儿还没过去怎么舍得放手?再加上你又一直吊着他的胃口……”
“丽莎!”岳怀仁出声打断她,眼中带着些许不耐烦,“我不想听这些,我与罗华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新鲜感?吊胃口?他的心情瞬时低落至谷底,没想到别人对于他们之间会有着如此不堪的猜测,日日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丽莎都认定他是主人豢养的宠物,何况那些只有数面之缘的诸多仆役?
显然罗华隐瞒了他被软禁在此的真正原因,人们只当他是那个任性的男人兴致来时的游戏对象,谁能想到竟是造成那夜轩然大波的罪魁祸首?
他懒得去揣测罗华刻意保守秘密的缘由,也许是一念之间的仁慈,也许是掌控全局的筹码,无论哪个,都改变不了他与他敌对的事实。
靠着栏杆躺平了身体,阳光亲吻着面颊,少年双眼微眯,自嘲地一笑——难道真如丽莎所说,罗华想要的就是这具身体吗?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用强的话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不止一次的过招早已让他明白:无论体力还是心智,他远远不是罗华的对手。
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呢?罗家的人行事向来迅捷彻底不留余地,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乘之机,而自己,已经暴露了太多的破绽。
不期然想起在书房里的那个吻,带着意想不到的安抚力量,温柔亲昵,却霸道得让人不能呼吸——才知道男人和男人的吻也可以让人如此沉醉,在情事上没有任何经验的岳怀仁,说无动于衷连自己都骗不过去;才知道诱惑远比暴虐更让人难以抵挡,只是,离意乱情迷,还有相当的距离。
单薄瘦削的身体蜷了起来,沉静的面容像是已陷入梦乡,只有把玩着窗帘流苏的手指泄露了主人的清醒,丽莎看了他半晌,低声说:“何必这么固执?如果你真的拼了命也要逃出去,那么为什么不用代价最小的方法呢?相信我,假意迎合并不是件太难的事。”
少年没有睁开眼睛,微微勾起的唇角带着一抹苦涩与自嘲——
“我没有必要,丽莎,没有必要。”
罗华才是这场游戏的主导者,被卷入其中的时候,没有什么方法比冷眼观望更为安全,见招拆招才是正解,贸然的试探与手段,只会将自己陷入更加难堪的境地。
他就这么静静地躺在窗边,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连丽莎何时走的都不知道,从梦中醒来时,已是红霞满天。
睁开眼睛,岳怀仁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是枕在罗华腿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正满含笑意地看着他,英俊的面容在橙黄的光晕中显得温柔而魅惑,他偏过脸去,挪开身体,刻意忽略掉四目相接时心头莫名的悸动,后背贴在微凉的地板上,一言不发,呼吸却渐渐紊乱。
男人的身影遮蔽了视线,罗华整个人覆了上来,双肘撑在他身侧,不轻不重地半压着他,低头轻啄他的嘴唇。
有一种吻,是可以让人食髓知味的……
柔似春风的唇轻轻磨蹭着他的双唇,获得默许后舌尖开始描绘着他形状优美的唇形,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挑弄着,直到岳怀仁忍不住轻启双唇,男人的吻才变得厚重浓烈,灵活的舌头侵入口腔,在每一分每一寸都留下自己的气息,带动着他的舌头一起缠绵起舞,狂野而热情,毫无保留的吸吮厮咬,像是要把他生生吞入腹中,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心跳声撞击着彼此的胸膛,被对方高超的吻技逗弄得神志迷离的少年,早已伸出双手环抱住男人的肩颈,仰着头,全然忘我地承受着此刻蚀骨的温柔……
一七
夜幕悄悄降临,晚风穿窗而入,房间里一片幽暗,谁也没想到去开灯,男人结实的手臂环拥着他,温热的气息拂动着额上的碎发,带来阵阵酥痒,岳怀仁稍稍退后了些,抬起头端详着对方沉睡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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