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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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1页）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也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锁链的轰响打断了她的话语也击碎了她的勇气，整座二层小楼在此刻轰然颤抖，然而人偶却并没有去理睬这些，带着温暖的火光，慕辰站起身向白芷伸出了手。

“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

然而白芷却没有回应，她只是呆呆地看着，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明明才认识了一天的朋友，声音颤抖着问出了掩藏在心底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帮我？”

“什么叫为什么？”感觉这问题有些可笑，慕辰歪着头看着眼前的女孩，仿佛天经地义般地说出了她所建兴的道理“帮助弱小或者说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做这种事明明不需要为什么。”

懵懵然地看着眼前宛如阳光般温暖的女孩，白芷张要说些什么但再次被打断了，一个女人尖锐刺耳的声音传入了这间小小的屋子中。

“白芷！我的女儿，快跟妈妈走，我会把你保护的很好，我会给你富足的生活，给你最好的学校，给你找最好的老师，我会把你培养成我最期望的样子！”

原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一次被击碎，那双美丽的瞳孔仿佛失去了焦距般呆呆地看着眼前好不容易被照亮的黑暗，她……还是没能逃的出来。

锁链呼啸着锤击着二层小楼，那一双双巨大的血色双眼也被声音吸引，微微侧目然而下一刻铺天盖地的锁链贯穿了它的头颅，无比恐怖的巨力将它死死压在了地面之上。

女人穿着白色的职业西装，细长的高跟鞋踩碎了异化的世界边缘，一条条锁链从她的脊椎中伸出，她抬头看着这座平平无奇的二层小楼，撕碎了手中握了许久的照片，仿佛是撕碎了她最厌恶的东西。

纸屑纷飞着化为了纯粹的光，就仿佛它从来都未曾出现过般消失不见，女人看着眼前的她女儿所躲藏的地方，扭曲的爱再也压抑不住，彻底将理智吞没。

“我本以为，你会更听话些，可为什么，我明明那么爱你，我明明那么爱你！”

歇斯底里的尖叫从她喉咙中出，她的瞳孔已经化为了彻底的漆黑，脊椎中探出的锁链呼啸起了狂风，面前的二层小楼不仅仅是白芷心底深处最后一点点安身之地，也是女房东的丈夫给她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她不允许任何人对它造成破坏。

怨恨与扭曲不堪的爱化为了伤人的刀，控制的欲望凝聚成为了从脊椎中伸出的锁链，她看着这座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的二层小楼，锁链轰鸣撕碎了对于她来说并不坚固的墙壁，和白芷一模一样的人偶在剧烈震颤中跌落在地，如同白女孩最后一点点的念想般，支离破碎。

“不！”女房东出了刺耳的尖叫，这座最后栖身的房屋，她对于丈夫，孩子最后一点点的念想被破坏，她已经彻底疯狂，墙壁上的死亡通知单染上了猩红的鲜血，那些谩骂的嘴巴出的声音越刺耳，但这些女人已经听不到了。

遍布裂痕的身躯越刺眼，伤痕累累的手猛然插入了心脏，她掏出了慕辰一直在好奇的，最后支撑她存在的物品被撕扯出血肉，她出了痛苦的哀嚎，仿佛心底最后一点点的美好也被彻底剥离。

那是一张结婚证，男人的笑容亲切温和，女人挽着他的手臂，有些害羞但还是努力保持着看向镜头的模样，就如同相见时最初的模样，就凭借着这属于她与丈夫的最后的纽带，她苦苦支撑着这个支离破碎的家，直到……

沾满鲜血的手指将那张结婚证撕碎，铺天盖地的恨意与怨念化为了人世间最锋利的刀，她尖叫着就如同她丈夫那般从楼上一跃而下，拖拽着无尽的绝望与疯狂她砸向了正在摧毁这一切的西装女人。

扭曲的爱与极端的恨轰然对撞，为了保护自己最后的家自己最后一点点的念想，女房东已经彻底疯了，撕碎的结婚证化为了细密的血丝将那支离破碎的躯体彻底缝合，舍弃了一切的爱与美好，余下的只有那无穷无尽的怨恨，那张作为伪装的人皮被撕碎后的碎片被刺目的火焰焚尽，无论是为了给这个支离破碎的家报仇，又或者是保护那个躲在这里让人无比心疼的女孩，她都已经没有退路。

象征着最后一点点伪装的人皮消失了，女房东也彻底显露出她原本的模样，被生活压弯了腰，被绝望折磨得双眼遍布血丝，却还是支撑着最后一点点的善念以及丈夫的遗言把那个可怜的女孩藏了起来。

“这就是，你的母亲？”情况急转直下，原本所铺垫的，所拯救的在她出现的一刻都显得毫无意义，这才是家这个世界中绝望的根源，是白芷那仿佛永远无法逃脱的噩梦。

了疯般，银的女孩冲向了女房东，那个为了保护她而被牵连进来，明明拥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却被撕的支离破碎，似乎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存在才会生，某个念头在心底滋生，她想就这么向前跑着，从这里坠落也许所有人便都能够得救了，然而白女孩的身体被一只手死死拉住。

仿佛是被刺激到了，泪水从白芷那双小鹿般的双眸中滚滚而出，她就仿佛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般无助地哭泣，越来越痛苦越来越歇斯底里，绝望仿佛是无法扑灭的山火，铺天盖地熊熊而来，将这仅有的一点点愿望彻底撕碎，同时也在撕扯着她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心脏。

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女房东的理智短暂恢复，躲开女人尖叫着射来的缩紧，她回头看向了那已经快要疯了的女孩，表情复杂似想说的话明明很多，比如不怪你，比如没事的，比如……但最终只是留下了一个笑容。

摔碎的人偶仿佛在哭泣就仿佛是被摔碎的自己，此时此刻女房东越是温柔，白芷便会陷入越深切的绝望中，银女孩颤抖着手指将那些碎片捡了起来试着拼合起来，就好像一个破烂不堪的娃娃在拼凑着自己的心，锋利的边缘划伤了手指，嫣红的鲜血滴落在了这绝望的世界，仿佛一朵绽开的彼岸花。

“别捡了，我给你做新的。”温柔的声音又一次闯入了绝望，带着满脸的泪痕白芷僵硬地抬起头，看到的是在那场幻觉中撕裂黑色房间的火，是那个像他伸出手掌的女孩。

她的笑容依旧那么温柔，话语依旧那么坚定，她依旧燃烧着仿佛希望般的火向她伸出了手，每一次的绝望里都是这样，眼前的女孩就好像救赎本该有的样子。

最后一点点的希望就在眼前，但这一次她已经没有了再次握住的勇气，上一个想要帮助她的人被撕的支离破碎，而她的妻子还在与那拖拽着锁链的母亲厮杀，又一次她清晰地感觉自己才是所有灾厄的根源，也许只要她死去，一切或许都可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