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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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二十九正是张太后遇鬼并且昏迷的那夜。6珩怕刺激到张太后，刻意避开鬼怪等字眼，然而张太后一听就恼怒起来，嚷嚷着身体不舒服，一点都不想回忆当夜的事情。6珩只好让开位置，叫太医进来号脉。

  6珩想过向张太后问话可能比较困难，然而，他还是远远低估了事情的难缠程度。

  最先撞鬼的人是张太后，而且唯有她近距离看到了女鬼，她的证词至关重要。但是，看张太后的状态，想要让她如实描述当日的所见所闻，恐怕比登天都难。

  6珩没办法，只好去找其他线索。张太后在寝殿遇鬼，但6珩去窗边、地板上查看，现目之所及都被清洗的干干净净。6珩回头，看到所有宫女远远躲着，察觉6珩看过来，她们身体颤抖的越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

  慈庆宫的宫女已经被接二连三的闹鬼折磨得疲惫不堪，哪还敢靠近闹鬼之地。6珩冷淡扫过她们，问：“你们中谁是主事人？”

  宫女们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敢上前回话。最后，一个三十余岁、打扮端方的女子上前，一板一眼给6珩行礼：“回6指挥使，是奴婢。”

  6珩从来人身上扫过，问：“你是何人？”

  “在下秦祥儿，乃尚仪局司籍。”

  6珩指着地上的痕迹，问：“为何清除痕迹？”

  秦祥儿说：“回指挥使，太后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后，当天便病了。奴等不敢再让太后受惊吓，便将所有痕迹都清洗了。”

  6珩不动声色，问：“是谁下令的？”

  秦祥儿微微一顿，低头道：“是奴婢。”

  6珩点头，在窗前走了一圈，问：“太后当时昏迷在哪里？”

  秦祥儿上前指示，6珩看后，问：“是谁最先现太后的？”

  秦祥儿命人去叫当天现太后的宫女，6珩将人带到侧殿问话。然而宫女吓得战战兢兢，一问三不知。

  当天生了什么不知道，夜里有什么声音也不知道。6珩眼看问不出什么来了，便挥手，让人先将宫女带下去。

  郭韬从外面进来，脸上颇为一言难尽。6珩见状，问：“找出什么线索了吗？”

  郭韬摇头，无奈道：“她们说这是太后宫殿，这也不让翻，那也不让碰，这……这还怎么查？”

  唯一的目击证人不肯回忆当夜的事，案现场还被清洗干净了，郭韬头都大了，终于明白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郭韬眼巴巴等着6珩拿主意，6珩想了一会，问：“依他们所言，正月二十九太后撞到女鬼，太后被吓得生病，从此开始让宫女集体守夜，并安排太监在慈庆宫外巡逻；二月初五，五个宫女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听到门外有女子哭，但出门后却没人，是吗？”

  郭韬点头：“没错。指挥使，要将第二次撞鬼的五个宫女叫过来问话吗？”

  6珩起身，摇摇头说：“不必。第一次问话最关键，现在还不急。宫门快要落锁了，我们再待下去不方便。叫人撤吧，同时吩咐下去，让慈庆宫无论宫女太监，所有人都回到宫内，夜晚落锁，相互监督，不允许任何人私自出门。你去安排几个机警的人手，在慈庆宫外巡逻，不论是人是鬼，不能放任何东西接近慈庆宫。”

  郭韬领命，立刻出去安排。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所有证据都被破坏了，他们无法顺着线索查前两次遇鬼，只能先将慈庆宫控制起来，里面的人不许出来，外面的人不许进去。如果接下来不再生闹鬼，那就是慈庆宫里的人作怪，到时候一个个排查，不怕揪不出元凶来。

  6珩去慈庆宫正殿，然而张太后已经服了药睡下了，6珩只能和慈庆宫目前的主事人秦祥儿说了锦衣卫的安排。秦祥儿全无二话，立即召回人手，并且钥匙交给巡逻的锦衣卫保管，当着6珩的面从里面给慈庆宫门上锁。

  慈庆宫宫门共两把钥匙，一把由另一个太监保管，另一把在锦衣卫手里，开门一定会惊动人。6珩检查无误后，嘱咐锦衣卫夜里警惕，便出宫了。

  6珩身为正三品指挥使，锦衣卫的实际负责人，巡逻这种事还轮不到他身上，他可以回府安安稳稳休息。然而事与愿违，半夜时，宫里突然传来消息，6珩紧急进宫，这一觉到底没睡成。

  慈庆宫又遇鬼了。这回好几个宫女太监都听到鬼叫声，并且有“叩叩叩”的声音，像是鬼要进来一样。张太后都要吓疯了，嚷嚷着要搬宫殿，坚决不肯在慈庆宫住下去。

  宫里不是客栈，哪容人说搬就搬。6珩进宫应付张太后，安抚了半天，好容易张太后睡着，他被吵得太阳穴都一跳一跳地疼。

  6珩出门，守在外面的锦衣卫立刻围上来：“指挥使。”

  6珩挥手示意免礼，问：“昨天晚上有什么动静吗？”

  巡逻的锦衣卫摇头，也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属下盯得很紧，确定没有任何人靠近慈庆宫。子时二刻里面突然嚷嚷起来，我们立刻开门跑进去，但什么都没有看到。”

  6珩问：“你们从听到声音到跑进来花了多久？”

  “我们听到尖叫声马上就进来了，连半盏茶都不到。可是，慈庆宫里空空荡荡，他们叫嚷着闹鬼的那个地方，什么痕迹都没有。”

  巡逻的锦衣卫也很纳闷，他们开锁查看时，墙外还留着巡逻的人，若真有人装神弄鬼，不可能凭空消失啊？莫非，真是鬼魂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