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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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涨红了脸，一言不发。eric看看我，再瞧瞧向晖，一脸的莫名。殷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挂上了然的微笑。我忽然就恨上了他，要不是他硬要我出面，怎会搞的一团糟。eric是天宇公司的原料供应商，此次是专门去工厂参观视察的。考察出奇的顺利，我不能及时做出翻译的，向晖都会替我说明。到后来，索性全部由他解说，我乐的轻松自在。将eric和向晖送到华亭宾馆，我这一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ldo;晚上我有荣幸请美丽的叶小姐赏脸吃个饭吗？&rdo;走出电梯时，eric忽然问我。我捋了捋头发，笑容灿烂，&ldo;您这几天的支出都可以记在天宇公司账上，这是公司制度所允许的。&rdo;他反复咀嚼我的话后，摇了摇头，&ldo;叶小姐，你怕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以个人名义邀请你。希望你不要拒绝。&rdo;他这两句话说的生硬无比，却还是坚持用中文，我听着笑起来，&ldo;eric先生，下班以后是我的私人时间，如果我和你去吃饭，我怕我男朋友会不高兴。&rdo;eric挫败的挠挠头皮，十分大度的笑了笑。只是向晖的脸色越发的阴郁。我走出宾馆大门，长吁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关，如果可以，我希望和向晖不会再有下次见面的机会。&ldo;等一等，&rdo;就在我准备离开时，一个熟悉却又是我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逐渐迫近。这人为什么总是这么阴魂不散呢？2我轻叹口气，转过身，疏远又不失礼貌的说：&ldo;向先生，还有什么事吗？&rdo;&ldo;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rdo;他不答反问道。&ldo;如果你觉得我怠慢了你，大可向殷总投诉。&rdo;我冷着脸，完全是公式化的语气。&ldo;竹喧说你快结婚了，希望我不要打扰你，可是……&rdo;他的声音低下去，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淡淡忧戚，我的鼻子蓦的一酸，心底五味陈杂。我僵了片刻，终于笑了，微微侧了侧头，&ldo;她说的没错，所以，向先生，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rdo;他离开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更何况现在一个使君有妇，一个罗敷有夫，转身之间，我们早已是陌路。&ldo;叶子，&rdo;他低低柔柔的唤住我，我气我自己仍然对他狠不下心。他的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修长手指抚上我的脸庞，暗哑的说：&ldo;叶子，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我回国后找了你很久，可是你换了手机号，qq永远不在线，竹喧大鸟他们又死活不肯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rdo;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我脑中一片混乱，脚步有一丝轻飘。他将我落在额前的碎发捋到我耳后，就跟很多年一样，只不过那时的我是一头精炼的短发，现在的我，长发已达腰际。&ldo;叶子，&rdo;他手上稍稍加了把劲，把我带进他的怀抱，我骤然警醒，慌乱的推开他，手抵在车上微微喘息着说：&ldo;向晖，你弄清楚，当初离开的人是你，让我不要等的人也是你，现在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rdo;他的眼中飘过一丝令人无法捉摸的情绪，低声说：&ldo;对不起。&rdo;我的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对不起，我们之间的过往，仅是一句对不起，就能一笔勾销的吗？我没有吭声，扭头便走。&ldo;再等等。&rdo;这次我没有理会，依旧走自己的路。下一刻鼻梁撞上他的胸膛，我揉着鼻子，双眼喷火的怒视他。不出意外的看到他唇角勾起的暖暖笑意，如春风拂面。&ldo;晚上我约了大鸟如烟他们聚会，你也会来吧？&rdo;我一把摔开他的胳膊，&ldo;你觉得我们之间有叙旧的必要吗？&rdo;&ldo;竹喧，程英都会来，还有……&rdo;他的声音不疾不徐，&ldo;陈宇华。&rdo;我动了动眉梢，咬牙切齿：&ldo;我会来，如你所愿。&rdo;他始终保持着微笑，我屏息，转过身，风撩起我的长发，尘封已久的某些记忆正在慢慢复苏。晚六点的时候，陈宇华的电话准时报道，和往日不同，他的语气带了丝犹豫，&ldo;叶子，晚上有个聚会，你……要不要一起去？&rdo;&ldo;好，我在公司等你来接我。&rdo;我望着一明一灭的手机指示灯，有些心不在焉。他字斟句酌的，&ldo;叶子，你知不知道是……&rdo;&ldo;是向晖，对吧？&rdo;我没有打算对他隐瞒，&ldo;他是我们公司的供应商，我们下午已经见过面了。&rdo;在那一头的他默不作声。我反而笑了，&ldo;陈宇华，我们马上要结婚了。&rdo;我提醒他。他也笑了，&ldo;你等我，我很快到。&rdo;放下电话，我收起笑意，不自觉的再次陷入沉思。我们到达茂名路上的音乐酒吧时，所有人已到齐。其中还有久未露面的凌峰。我笑颜如花，&ldo;好像我们迟到了。&rdo;&ldo;那先自罚三杯吧。&rdo;已经做了爸爸的人，大鸟还是不改往日嬉笑的个性。如烟扯了扯他的衣袖，陈宇华不在意的说：&ldo;行啊，等婚宴上一并敬你。&rdo;我看到向晖脸上来不及掩饰的尴尬，也看到竹喧关切和忧虑的眼神。只有大鸟，凌峰，没心没肺的嘿嘿干笑。&ldo;喝什么？自己点。&rdo;向晖问。陈宇华随口说：&ldo;两杯grandarnier，&rdo;橘子味的甜酒，带有白兰地的清香，酒味又不太重。我注意到向晖点的是tei，墨西哥龙舌兰烈酒，据说很多来酒吧买醉的人就常点此类酒。左手边是陈宇华，右面是向晖，不知是谁留的好位子。我不动声色和陈宇华换了个位置，坐到竹喧旁边。一开始是死一般的沉寂，两杯酒下肚，气氛稍有些活跃。凌峰直勾勾的看向柳如烟，半真半假的说：&ldo;如烟啊，当初你选了大鸟没有选我，可伤透了我的心啊。&rdo;大鸟一拳挥过去，不轻不重，&ldo;你小子喝醉了吧。&rdo;凌峰还是没有收敛，&ldo;我这不过是酒后吐真言。&rdo;看看大鸟脸色不对，赶紧解释：&ldo;你放心，朋友妻不可欺。这点原则我还是有的。&rdo;这话出口，向晖和陈宇华面上的笑容同时一滞。这次就连后知后觉的凌峰也瞧出了什么，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ldo;叫你管不住这张嘴。&rdo;他小丑似的表演冲淡了之前一触即发的暗涌情潮，大家哈哈一笑之后，无人再计较。大鸟和凌峰向来是带动气氛的高手，有他们在不用担心聚会继续沉闷下去。果然，没过多久，大鸟坐不住了，凌峰也蠢蠢欲动。大鸟摩拳擦掌着说：&ldo;找点节目吧，单单喝酒，怪没意思的。&rdo;凌峰附和道，&ldo;好主意，要不就玩真心话大冒险吧。&rdo;虽觉无聊，总好过没有，所以无人提出异议。如烟配合的从包里取出圆珠笔，细长条的，正合用。大鸟拨动笔身，高速运转后，笔尖无巧不巧的指向他自己。这下，所有人都开怀大笑，说他是自作自受。&ldo;真心话还是大冒险？&rdo;凌峰最为起劲。&ldo;大冒险吧，&rdo;大鸟讪讪的说：&ldo;不过我有言在先，什么对着电线杆大叫我有救了，这类可不带啊。&rdo;凌峰瞥了他一眼，&ldo;不会让你做这事的。&rdo;我没有忽略他眼中促狭的笑意，&ldo;你的题目很简单，邻座那个独身喝酒的女孩子长的不错，你去向她求爱。&rdo;我身体轻颤，酒洒在长裙上染出淡淡的痕迹，幸好，没有人注意到。陈宇华的眼神中有说不出的复杂，我明白此刻他在害怕什么。向晖唇微微上扬，我知道他是想起了当时我另类的表白，那时的我们，年少轻狂，现在的我们，只能选择隐忍。出人意料的是，大鸟并没有走出座位，而是举起酒杯，仰脖干尽。&ldo;真没劲，&rdo;凌峰很失望，如烟很开心，大鸟很坦然。&ldo;再来，&rdo;大鸟再次转动笔身，这次，笔尖对准了向晖。他想了想，&ldo;真心话吧。&rdo;&ldo;你最爱的人是谁？&rdo;凌峰抢着问。如果不是和神经大线条的凌峰早就熟识，我一定会以为他是故意来捣乱的。但他的这个问题成功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十几只眼睛通通聚焦在向晖身上。我的手依旧在颤抖，我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陈宇华忽然伸手过来，紧紧握住我。他紧绷着脸，还是勉强对我挤出一个笑容，我心微微一痛，他的不安全然落在我眼中，那是因为他对自己没有信心，患得患失。向晖嘴角带一丝温和的笑，从我这个角度能看清他下巴完美的弧度，刚毅中带着韧劲，坚硬又不失温柔。他的唇动了动，就在我们以为他会讲出一个名字的时候，他也学着大鸟的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ldo;喂，你们怎么都这样，太没意思了。&rdo;凌峰不乐意了，如烟一句话丢过去，&ldo;他们都没有违反游戏规则。&rdo;他立刻乖乖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