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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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苒不大明白地看着他：&1dquo;你要走吗？我也没想到你今天会接电话，我还以为，我手机一丢，我们以后再也见不着了。”

  &1dquo;那&he11ip;&he11ip;哭了没有？”

  &1dquo;没有。”她飞快地否认，想了一想，加上一句，&1dquo;你要是真忘了我，我最好也快点忘记你，哭有什么用？”

  &1dquo;有道理。”祁家骢笑意更浓，&1dquo;来，到前面来坐着。”

  任苒从前排两个座位中间爬了过去，坐到副驾座上，祁家骢瞟一眼她满脸的泪痕，抽了纸巾递给她：&1dquo;都攒在今天一块儿哭出来了。也好，我倒看习惯你这个哭法了。现在来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任苒扭头看着窗外，小声说：&1dquo;季律师说她怀孕了，我爸爸马上要跟她结婚。”

  祁家骢不赞成地摇头：&1dquo;你以为出走就能让你爸爸对你负疚，于是不结婚吗？”

  &1dquo;不是啊，他们都要有孩子了，肯定会结婚的。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1dquo;还好，我还以为你离家出走是为了跟我在一起。”他似乎半开玩笑地说，&1dquo;我松了一口气，可又有点儿受伤。”

  &1dquo;我当然想跟你在一起。”她着急地伸手过去抓住他的一只手，&1dquo;可是我怕你嫌我累赘。”

  祁家骢沉默一下：&1dquo;任苒，你最好还是回去上学。不想理你父亲，你可以尽qíng摆脸色给他看，时时让他觉得欠你；或者对你的后妈说刻薄话给她添堵。何必要拿自己的学业前途来赌气。”

  任苒脸色黯淡下来：&1dquo;我没跟谁赌气，去摆脸色他们看，也没法让我开心起来。”她缩回手，靠到座位上，&1dquo;我只是怀疑很多事qíng，觉得上学根本没什么意义了。”

  &1dquo;我倒也没觉得一张文凭有多重要。不过，在市当理货员有意义吗？”

  任苒无言以对。

  &1dquo;你是在用惩罚自己来间接惩罚你父亲，任苒。”祁家骢客观而不带感□彩地说，&1dquo;我不去评价你父亲算不算活该，可是任何一种惩罚，如果同时赔上了自己的生活，就根本不可能有报复的快感。”

  任苒沮丧地说：&1dquo;也许你说得对，不过我一想到他那样背叛我妈妈，却什么代价也不用付，马上就会有全的生活，我就没法释然。我要是回去了，哪怕不理他们，也根本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影响；我不回去，至少能让他的生活来得不够圆满吧。”

  &1dquo;这就是说，你还是打算留在深圳吗？”

  任苒无声地点点头。

  祁家骢觉得好不荒谬，他打乱计划，冒如此大的风险来深圳找她，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如果第一次他的不告而别还在合作尚未达成初步意向以前，能推到别人头上，那这一次已经没什么理由可找了。唾手可得的猎物突然以如此离奇的方式飞掉，朱训良肯定会恼羞成怒。他一向有不择手段的名声在外，祁家骢不会低估公然得罪他的后果。

  可是瞥一眼缩在副驾座上呆的那个纤细身形，他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不悦之意。

  &1dquo;既然这样，我去找个取款机取点钱给你，你到治安好一些的小区去租一个好点的房子住，住腻味了再决定要不要回家。”

  &1dquo;不用啊，我妈给我留了钱，存折我收得好好的，没弄丢，只是我现在不想动用那钱。而且我也不想一个人闲得呆，恐怕更会想那些事想到走火入魔。现在每天上班，累得半死，晚上不会失眠，倒也好过一些。”

  祁家骢苦笑：&1dquo;我本来是想找到你送你回家的。今天这么一闹，就算你想留在深圳，恐怕也必须换一个地方。”

  &1dquo;没什么，大不了重找个事做，换个地方住好了。”任苒没当一回事地说，&1dquo;反正那个招待所我也住腻了，同事小红说她打算去关外一个电子厂做事，那边有宿舍，我跟她一块儿过去好了。”

  &1dquo;在流水线上做事也许比在市理货更累。”

  &1dquo;受不了的话，我不会硬撑下去的。”她回答得十分gan脆。

  祁家骢已经将车开到了一个酒店的停车场，他带任苒下车，走出停车场，却并不进酒店，而是直接走出去，过了一段距离后，他顺手将宝马车钥匙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任苒诧异地看着他的举动：&1dquo;这车是那个小姐说的朱总的吧。你怎么——”

  &1dquo;别多问了，我不可能回去还车给他。”

  任苒有几分不安：&1dquo;你上次说要消失一段时间，这次过来找我，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祁家骢懒洋洋地说：&1dquo;待在家里坐着，一样会有麻烦，这些事不用你cao心。”他看看手表，说：&1dquo;任苒，我得走了。”

  任苒点点头，&1dquo;等我再赚一点钱，会去买一个手机。”

  祁家骢笑了：&1dquo;你这xing格，小事qíng哭得稀里哗啦，碰到大事倒接受得比谁都快，我还真服了。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个号码，要有急事找我，可以打这个电话。”

  任苒拿出和小本子，认真记下号码，然后看着街道路牌：&1dquo;这边我没来过。你先走吧，我自己去找公jiao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