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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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我忙按住她的手往上一抬，正对丑女的心口，说，你若不杀她，等她清醒了，将一切告诉张无忌，那不是更惨。

紧了紧眉头，芷若师妹看我一眼，终究狠心一剑贯穿了丑女的心口。

还有这个人，我提起剑，走到谢逊身边，狠狠道，我要杀了他。

就在剑将要捅进谢逊心口的时候，我被芷若师妹一掌打飞了出去。芷若师妹质问我为什么要杀谢逊，我自然不能告诉她自己是为表哥报仇，便正气凛然的说，芷若师妹，这是魔教妖人，当年他杀了多少武林正道，今日我为民除害，师妹你为何要拦我。

芷若师妹语塞。

我明白她定是顾虑到谢逊是张无忌义父才不肯下手，但我却也不能直说，因为我怕芷若师妹终会对我出手。

这个师妹，小小年纪就得师父厚爱，不单是她于武学一道天资聪颖，更有她的心眼算计。虽然此刻她姿态娴良，但就刚才刺杀丑女的那股子狠劲，我须得谨慎防备。

左右又含糊言语几句，再和着芷若师妹一起将赵敏送出了海，我顺便问起了她今日这番作为的缘由。

许是念及我和她同是峨眉弟子，且我在峨眉一向谨守本分没有与她作对，对我无多大防备之心，她便将事情起因一五一十告诉了我。

依芷若师妹所说，屠龙刀和倚天剑剑身内暗藏绝世武学《九阴真经》和兵法《武穆遗书》。

宋末郭靖和黄蓉夫妇打造出这两物，并将它们分别送给自己的儿子郭破虏和女儿郭襄。郭襄是我峨眉派开山祖师，她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后来的掌门，是以峨眉派一直都在积极寻找屠龙刀，期冀能靠《九阴真经》光大我峨眉。

只见芷若师妹左手持剑右手握刀，刀剑互击，剑身断裂，黄色绢布从里飘落而出。

那是九阴真经。

芷若师妹瞧我一眼，问，师姐要看吗。我摇头，说，师妹，你才是掌门，这等机密不是我该逾越的。

芷若师妹对我的答案很满意，随后便将刀剑剑身掩埋，贴身收好绢帛。

我见她剑割掉自己左侧的头发再划伤耳垂以示清白后，也一样用剑在手臂上划伤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方才芷若师妹打了我一掌，内伤未愈，此刻再添新伤，恐怕近段时日是难得好了。

之后我和芷若师妹互相击晕对方，造成身中十香软筋散昏迷的假象。

第二日醒来，手臂火辣辣的疼痛。

张无忌嚼碎了药草敷在我手上，再扯下自己的衣摆将我的伤口包扎起来。

他的双目通红，神色怆然。

真姐，阿离死了。他说着，我听着，他说是赵敏杀了阿离，他只顾担心赵敏会害了义父害了我，但是他没有想到赵敏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夺义父的屠龙刀，为此她还杀了阿离。

声声句句，张无忌都在说着赵敏怎生得如此心狠。

我低垂下眼，不发一言。

其实，心狠的不是赵敏，而是芷若师妹。我也不过是在旁多说了两句罢了，但那一剑，可是我真真切切看着芷若师妹亲手刺进丑女心口的。

百日离岛归峨眉

我初初以为芷若师妹做这一切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夺回倚天剑再顺便向元朝郡主报师父身死的仇，也才敢大胆地上前鼓动和挑唆她杀了丑女。

如今想来，却是一阵后怕。

屠龙刀和倚天剑中的隐秘乃历代掌门口口相授，何等机密，芷若师妹却尽数告诉了我。若是那夜事发，若屠龙刀和倚天剑的秘密泄露，我注定第一个怀疑，也第一个为芷若师妹心眼算计。

我天资愚钝，武功不济，在峨眉谨守本分，该听的听，不该听的即便听了也会假装没有听见。想来此刻芷若师妹顾念着我，大概还有那同门之情和着我多年来的装小伏低。

在灵蛇岛上三月有余，张无忌用九阳神功将我和谢逊身上的十香软筋散尽数散去，期间芷若师妹一直尽心照顾谢逊和张无忌二人。

谢逊虽然眼瞎，心里却是明亮得很。

芷若师妹对张无忌有意，这种我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他又怎会不知。一日，他遣开我，独独留下张无忌和芷若师妹两人。

等我回来时，他二人已定下白首之盟。

我瞧两人身影靠得几近，心里微微泛堵，上前阻拦，说，芷若师妹，你难道忘了峨眉掌门人是不允许成婚的。

可是，我已经答应无忌哥哥了。芷若师妹看一眼张无忌，继而一脸娇羞，低下头，再不肯言语了。我待还想再说，那谢逊立刻将屠龙刀在地上狠戾一砍，骂道，我无忌孩儿要娶谁，哪轮得到你这个不相干的人阴阳怪气推三阻四。

我气结，却又不敢与之争辩。

只能望向芷若师妹，语重心长道，师妹，峨眉历代传下祖训，凡掌门人皆不可成婚，你真真要置师门教义于不顾。

听我说完，芷若师妹干脆摘下手中玉扳指，塞进我手里，似赌气般说，那我便不做这掌门了。

十足小儿女姿态。

这玉指环象征着峨眉派掌门之位，我不相信芷若师妹会这般轻易交给我。此刻它如火般烫手，我虽不满芷若师妹小小年纪就得师父青睐甚至将掌门之位都传给了她，但我却也不能在此刻做出篡门的行径来。

将玉扳指重重交到芷若师妹的手里，我狠狠说，师妹，你好自为之。

我再没和芷若师妹说过一句话，远远避开了她。

说不上是怎样的一种情绪，我对芷若师妹，愈发敬畏起来。她的心思她的举止她的算计，我永远不及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