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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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送的名額拿不到，還鬧出這種事情，真是給我丟臉。」

而吳飛航二話沒說就跪了下來，垂頭看著地面，顯然是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對待。

幾個老師看得都是眉頭緊鎖，徐主任教書育人這麼多年，這種家長也是頭一次見，他將跪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吳飛航扶起來，無聲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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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牽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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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燈和6謹的父母當天也趕到了學校。

裴燈小時候倒是見過6謹的母親一面，只是當時6謹父母都忙於工作，只帶著孩子來上門道謝過一回就匆匆回到了工作崗位，所以已經沒什麼印象，這回一見，只覺得她看起來和自己的母親是完全不同的女性形象，剪著利落短髮，身上沒有佩戴任何飾品，眼神凌厲，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高冷氣息，看起來像是不太好接近的模樣，但裴燈卻覺得6謹和她長得很像，因此竟對她多出幾分自然而然的親近與好感。

6謹的母親名叫夏清，行事作風與外表一樣乾淨利落，她三兩句就從兩個孩子口中問清楚了事件原委，於是讓裴燈將錄音文件導出發給學校，轉頭就要帶著6謹和裴燈離開學校。

徐主任欲言又止，「那個，6謹媽媽，裴燈他還得……」

夏清面無表情地看著徐主任，「裴燈同學受傷了，到現在都沒處理過傷口。我們家6謹晚飯沒吃就來了辦公室，他胃不好，我帶兩個孩子去處理一下吃個晚飯，後續學校需要孩子們配合的話再讓他們來，希望徐老師理解，我們先走一步。」

裴燈覺得這位夏阿姨的潛台詞是——不理解我們也得先走一步。

鄧慈則因為這番話對夏清的好感度上升了不少，加上還有兩個孩子的緣分在，難免更親近些，還沒走出學校，兩個母親就從客套的「同學媽媽」變成了「清姐」「慈慈」，甚至手挽著手走在了一起，裴燈小聲同6謹咬耳朵，「我媽看著脾氣好，其實眼光很高的，她是真的好喜歡夏阿姨啊。」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裴燈本沒有別的意思，6謹則下意識地將背挺得更直了些，甚至理了一下衣領，務求展示出絕佳的氣質形象。

因為夏清和鄧慈聊得到一起，於是帶著裴燈處理好傷口後，她們乾脆選在了一處吃飯，席間接到裴茂雲的電話，說吳飛航承認了自己的確是故意推了文件櫃，但矢口否認是要故意害6謹和學委的性命。

裴燈氣得瞪圓了眼睛，只恨自己剛才下手不夠狠，他就該一腳把吳飛航踹到學校水池裡去才對！

6謹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招惹了吳飛航，以至於對方竟然對自己恨到這種地步，但對於不重要的人他素來都不在意，比起這個，倒是晚上裴燈因為嘴角疼沒怎麼吃飯更讓他掛心，他替裴燈舀了一碗魚片粥，「吃飯，不准再打架。」

「對。」夏清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她對裴燈印象極好，撇開裴燈長得乖巧舉止有禮不提，小時候就是這個孩子站出來保護了6謹，如今這回打架也是為了6謹，夏清再怎麼忙於工作顧及不到孩子，也總歸是疼愛6謹的，便是出於愛屋及烏的心理也對於裴燈更是喜愛。

夏清面對6謹時因為愧疚和疏於照料，總顯得有些拘謹，其實不單是她，6謹的父親6文殊也是如此，兩人一方面是打心眼裡愛護著他們這個愛的結晶，一方面卻又因為愧疚，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孩子，加之6謹又過分早熟，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怎麼長的，除了小學一年級時朝他們撒過嬌，後來便越發獨立自主起來，偶爾她和丈夫特意騰出空餘時間想帶著6謹出去玩，孩子反過來勸說他們平日上班太累，有休息時間可以好好過二人世界，他自己能交到好朋友，也不會寂寞。

夏清有時候都覺得時間好像被偷走了一段，小時候那個沉默寡言的小胖墩忽然就變成了開朗自信的6謹，而她知道，這個轉變都是因為裴燈。

就吃這頓飯的時間，她都能感覺出來兩個孩子感情非同一般，裴燈一開始上桌不好意思轉桌子，只顧著挑自己面前的一盤小菜，6謹就拿了個小碗給他挑了滿滿一碗菜，看裴燈吃得津津有味，顯然都是他愛吃的。

而6謹呢，吃飯歷來跟打仗一樣飛快，夏清和丈夫都說過他幾次要細嚼慢咽才好消化，6謹嘴上應好，吃飯度卻照舊。但這回卻慢了下來，一方面是因為要照顧旁邊的小朋友，一方面是刻意在放慢度，夏清還從沒見過他這麼老實吃飯的時候，隨口打了一句，裴燈立刻說「要慢慢吃飯腸胃才好」，6謹就認真應了一聲，還笑問他「這不是在慢慢吃了嗎」。

夏清心裡覺得寬慰，給裴燈倒了一小杯橙汁，「小燈下次要先保護好自己，要是動手的話，就找6謹幫你打。」

科研人員的論證素養讓她又補充了一句，「他學過散打，一般不會輸。」

鄧慈忍了忍，沒忍住，於是笑出了聲。

晚飯結束後6謹帶裴燈回學校，他們回得晚，已經打過晚自習下課鈴了，教學樓的燈光漸次熄滅，圖書館自習室倒是燈火通明，裴燈轉頭想去教室拿書包，被6謹揪著衣領提了回去。

「跑哪兒去？」

6謹問他。

裴燈老老實實說了，「晚自習沒上……」

「真上進。」6謹誇他，下一刻卻見裴燈有些沮喪地撇了撇嘴，腳尖踢開地面一顆小石子，「再上進也比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