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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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分家（第2页）

“好，你说的，钱你还，我们这就分家！院子一人一半，这几头猪都是我喂大的，你们别想沾！”李招娣忙说。

“没个人稀罕你那几头猪！”赵冬拔出刀扔到赵华脚下，领着王梅花进屋去。

赵华看着脚下的尖刀，嚯地一下腿软，铁锹一扔瘫回地上。

见自已男人那个废物样子，李招娣心里恨：“你个怂样，鳖孙，你是个男人不？废物，一家子废物！”

这时候天越来越阴，狂风从远处奔腾而来，房子周围的树被吹得吱嘎作响，被大风拎了七寸甩到这甩到那，眼看着要生生拦腰甩断。

三人进了屋里都不说话。

赵冬脱了上衣拿毛巾擦身上的污水，周小强屁颠颠顶着大风打了一桶水回来。

“老大，你刚刚可真威风，我打小跟着你，没见你这样过。”他帮赵冬换了盆干净的水。

两人面对面站着，赵冬一边给自已擦身子，眼睛的余光却从未离开过周小强。

谁能想这个龇着大板牙黑胖憨样的农家娃十七年后会成为十恶不赦的超级大毒枭？

赵冬的神经十足十绷紧，丝毫不敢放松。

自已重生回1998年没错，但是被周小强爆头的恐惧感还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背后给自已一锤子？

“行了吧，把我妈气成这样，是个男人都得上！”

“是是是，”周小强附和，“我就我姐一个亲人，谁要敢欺负她，我也得和他拼命！”

周小强的姐姐周小芳！

赵冬心上跳漏一拍，不自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差点儿忘了，这个时候周小芳还活着！

“冬娃儿，”王梅花打断他的思考，“今天是你的生日，家里也没啥别的，还剩一条五花肉和两颗白菜，我们做顿猪肉白菜饺子好不？”

妈妈做的饺子，赵冬这么多年来只有在梦里才能吃到！

“好，就吃饺子，好久没吃了，想得慌！”

王梅花听见儿子这么说，脸上露出了笑容：“撇货老胡说啥子，前天刚吃的。”

周小强挪到王梅花跟前，死皮赖脸撒娇说：“嬢嬢，我也想吃猪肉白菜饺子，你看外头这雨大的，留我吃个饭呗，我给哥庆祝生日！”

“吃啥子？你家里没饭？还庆祝生日，你怪洋气？”赵冬总觉得后背发凉，不想留他。

“孃……”

“留嘛，吃饺子。”

“谢谢嬢嬢！”

赵冬搬着板凳坐下，仔仔细细环顾老屋，还是当年的样子。

此时已经是1998年，前些年村里陆陆续续有人出去打工，大家的生活都过得红红火火，好几家早就盖了楼房，而他们家依旧是矮土房。

穷得不可思议。

土房子矮，只有东西两扇毛玻璃窗，屋子里暗，屋外哗啦啦往外倒雨，老屋飘摇中还在默默支撑。脚上踩的是泥地，王梅花爱干净，每天早上起来用竹扫帚扫地，加上潮湿天，泥地上湿乎乎泛着光。

看她围着灶台忙碌的身影，赵冬心里被塞得满满的。

前一世，妈妈的死是他一辈子的痛。

“我爸呢？”赵冬问。

“不知道去哪里混呢！”王梅花对于老头子的行踪已经无所谓。

雨下了一阵子退去，空气中频添几分凉爽。

天渐渐转黑，农家人有的已经吃过饭，拉着板凳到门前乘凉。

赵冬从屋里出来，绕着老屋走了一圈，就像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出现在跟前，心里高兴。

屋后头是祖上的几个坟头，就是因为它们，赵冬小时候从来不敢走夜路。

隐隐约约间，似乎有声音坟头后面传来。

赵冬追着声音绕过去，想看看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