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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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o章

  也许是吃的太饱了，没过多久，萧谣的眼皮子开始打架，直接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殷无羁抬起眼来，萧谣已经睡的天昏地暗了。

  他长久地注视着她，手指掠过她耳边的丝，最终倾□去轻吻在她的额边。

  那是这世上最温柔的身影，殷无羁淡然一笑，也许他毕生追求不过这一刻平静。

  灯下，他写了一封信，抬起萧谣的手掌，压在了下面，为她整理好了那几套衣衫，便离开了客栈步入夜色之中。

  夜凉如水，小镇的街道显得清冷寥落，一排排屋檐随着风动瓦片出轻微的声响。

  殷无羁负手径自走在街道上，似要乘风而去。

  一个身影掠过，驻足在他的身后，低沉的声音响起：&1dquo;你要到哪里去？”

  殷无羁没有转身便猜到来人是谁：&1dquo;其实在客栈里小二说他们这里的枣泥馅饼很好吃的时候，我就知道其实你不放心，一直跟着我们。”

  &1dquo;所以我才问你，为什么深夜离开客栈，你不知道萧谣会担心吗？”

  月光洗练，流落到叶逸的鼻骨眉梢，而殷无羁的背影却被衬托得一片银白，像是要映出叶逸的身影来。

  &1dquo;我的武功尽失，陪在她的身边只怕会拖累她，所以不如就此离去。”

  &1dquo;你在说什么？”

  殷无羁缓缓转身，&1dquo;我知道她的性格，她是为了我才舍弃为听风报仇，放下了你。但其实我心里知道她舍弃不了也放不下。让她就这样跟我回去清尘筑，她会日日装作很开心，但是刻刻都会想着听风的死，想着你怎么样了。这样的萧谣，身体离开了江湖，心却仍然被江湖紧紧扣牢。我已经放手让她离开清尘筑，我也可以放手第二次。”

  &1dquo;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次放手，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回去了。”

  &1dquo;没关系。我习惯站在崖边看chao涌云逝，日落星垂，等她回来。我自问比任何人都有耐心，而等待是我殷无羁最擅长的事情。”殷无羁垂眉一笑，&1dquo;保护好她，别再让她受伤了。我们一生中不是总有机会去全心全意保护另一个人的。”

  叶逸站在那里，看着殷无羁越走越远。

  第二日清晨，窗外响起了鸟鸣声。萧谣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趴在桌上睡了一夜，只觉得双臂酸麻不已。一抬头，身上那件长衫便滑落到了地面上。

  萧谣四下张望却没有看见殷无羁，心想殷无羁的生活一向很有规律，不知道是不是去吃早饭了。

  捡起落在地上的长衫放到桌上，萧谣这才看见了那封信。

  &1dquo;咦，好端端的师父写信给我做什么？”萧谣心中一紧，将信拆开，正是殷无羁清俊的迹：

  萧谣，你心中羁绊未了，与我回去清尘筑也无法真正做到放下。既然如此，不如一心一意扯开那些牵绊，做回你自己。清尘筑并非逃避自己的地方，只要你能做回自己，天地逍遥，即使江湖纷扰之中，也处处都是静土。

  &1dquo;师父！”萧谣冲出门去，来到街市上。

  四周都是正在做着生意的小贩，各个店家也刚刚开张，人流熙攘，萧谣双眼望穿也找不到殷无羁的身影。

  &1dquo;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丢下我？”萧谣走过整条街道，扯过每一个穿着青灰色衣衫的人，即使戴着人皮面具，萧谣也能一眼辨认出殷无羁的风骨。他和这世上所有人都不一样！

  其实萧谣知道，殷无羁早就离开了。手指握紧了那封信，萧谣的眼泪落下。

  她忽然明白过来，无论自己去到哪里走到哪里，都离不开那个人的视线。无论他是否能够看见她，他一直都在某个地方等着她。

  萧谣吸一口气，她已经不是年少无知未经世事的孩子了，她明白殷无羁离开的用意。

  殷无羁希望跟他一起回去清尘筑的萧谣，仍然是从前的那个萧谣。

  有人来到了萧谣的身后，萧谣不用回头也知道他是谁。

  &1dquo;昨晚我第一口咬下那个枣泥馅饼，就知道是你做的。”萧谣笑道。

  &1dquo;你不恼我一直跟着你们吗？”叶逸问她。

  萧谣摇了摇头。

  &1dquo;你也不恼我明明看见殷无羁离开也不告诉你吗？”

  萧谣还是摇头。

  &1dquo;叶逸，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你那么执着要报仇，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事情无关对错，只是你必须要做，因为只有做了才能将心中那根刺拔下来。”

  &1dquo;我也试着想过忘掉那根刺的存在，但是它就是在那里，只要偶尔触碰到被它扎中的地方，还是会疼。”叶逸吸了一口气。

  &1dquo;既然无法潇洒地放下，那就潇洒地将那根刺拔掉吧。”萧谣扯起唇角，转身望向叶逸，&1dquo;慕容凌日嚣张的太久了，总要有人让他跌一次跟头。”

  &1dquo;你想为慕容听风报仇吗？我记得你说过，他不会希望你为他弑父。”

  &1dquo;不是弑父，而是为听风做他想要做到的事情。至于慕容凌日是死是活，就不是由我们来决定了。”

  &1dquo;你想戳穿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