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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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水懂了，又忍不住问，&1dquo;上海现在就有日本特务？”

  顾寰宇白了她一眼。

  唐三水面色微变，心虚又气恼，&1dquo;我真不知道，也没见过。”

  &1dquo;见过你也不知道。”顾寰宇毫不客气地说，&1dquo;我以前跟五个小的说过，少管闲事，看到出事立刻找地方躲起来，这话你也得给我记住。除非你不想看到驱除侵略者的那一天。”

  唐三水忙说：&1dquo;我想，我想。”

  &1dquo;那就听话。”顾寰宇拍拍她的肩膀，&1dquo;该让你知道的，我也不会故意瞒着你。”注意到她眼底乌青，&1dquo;这几天没睡好？去睡一会儿吧。过两天给你找点事做，不会让你闲着的。”说完就往楼下去。

  唐三水哼一声，冲着他的背影扮个鬼脸。

  顾寰宇猛地回头。

  唐三水身体一抖，慌忙抓住楼梯扶手，稳住身子转身就跑。

  顾寰宇摇头失笑，抬眼看到司机小张，&1dquo;回来了？”

  &1dquo;是。我送您去巡捕房？”小张看着顾寰宇的眼睛，很希望他点头。

  顾寰宇别过脸，&1dquo;不用。我开巡捕房的车来的，车下午要用，我得开回去。”

  &1dquo;那您小心点。”小张忙说。

  顾寰宇抬抬手表示知道，上车，启动，十分钟抵达离顾家很近的霞飞路捕房。

  霞飞路的热闹和繁华程度仅次于南京路，同时也是案件多地。抢劫、打架时刻在上演，为了维稳，洋巡捕和华人巡捕个个身怀绝技，飞檐走壁者更是不再少数。然而，巡捕这么厉害，今天早上有人死在巡逻队面前，他们也没能看清是谁杀的。

  洋巡捕和华人巡捕每天早上六点就得起来训练，军校出身的顾寰宇是他们的教官。早上训练结束，顾寰宇吃过早饭，看到巡逻队拉回来一个死人，正准备验尸，邮差送来两封信，都和唐三水有关。

  一封请他尽量保护唐三水，一封拜托他把唐三水带出沈家。顾寰宇让小弟去查一下张连桥，得知张连桥拿枪逼沈平荣把闺女嫁给他，才带着三个小弟去救人。

  唐三水说顾寰宇不敢结婚，确实是真的。顾寰宇决定留在上海，就给他表弟去一封信，大意是照顾好他母亲，不要来上海找他，如果他有命回去，自会去找他们。

  顾寰宇的表弟担心他，就要回国帮他。顾寰宇料到这点，同时也给他表妹去一封信，跟她说国内形势复杂，舅舅和几个表弟武功了得，聪明不足，回来也是枉送性命。

  小半年过去了，他舅舅家没来人，顾寰宇便知道他们被表妹劝住了。最亲的人不在，无后顾之忧，顾寰宇也很惜命。考虑到唐三水是医生，秉性不错，日后他若受伤，也能帮他一把，才决定把人带回家。

  唐三水说她要去红十字会，顾寰宇确定他没看错人，也不敢把什么事都告诉她。唐三水没经过特殊训练，知道太多，很难能瞒住汉奸和特务的眼睛。

  到巡捕房停尸房，顾寰宇带上口罩和手套，检查一下死者伤口，一枪毙命，正中心脏，瞬间确定不是一般人杀的，随后就问他小弟徐三，&1dquo;死者身份查清楚了？”

  &1dquo;怡和洋行的一个会计。”徐三道。

  顾寰宇虽为探目，也是这边捕房老大，扔掉口罩和手套就问，&1dquo;联系家属了没？”

  &1dquo;联系了。我们问他婆娘，他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他婆娘说一句，死了活该，就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对了，还让我们去找小夜莺。”徐三道。

  顾寰宇眉头微皱，&1dquo;小夜莺？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1dquo;仙乐斯舞厅的一个歌女。”徐三道。

  顾寰宇笑了，&1dquo;难怪叫夜莺。你们去了没？”

  &1dquo;听说那个小夜莺是曾闻溪的人，小的没敢去。”徐三说的曾闻溪，是上海三大亨的师弟，有顾寰宇罩着，徐三也不敢查小夜莺，&1dquo;探长您跟仙乐斯的台柱子交情不菲，您去问问她？”

  顾寰宇撩起眼皮，悠悠道，&1dquo;交情不菲？听谁说的？”

  &1dquo;大家都在传。”徐三道，&1dquo;难道是假的？”

  顾寰宇：&1dquo;你很好奇？”

  &1dquo;不好奇。”徐三大字不识几个，也知道什么事能知道，什么事知道了也要装不知道，&1dquo;探长去不去？您不去，这个案子就可以结了。”

  家属不配合，巡逻队又没看清杀手长相，单单法租界就有五六十万人，更别说整个上海滩，找一个人无疑大海捞针。听到徐三说结案，顾寰宇沉吟片刻，&1dquo;再去联系一下家属，还不配合，就让他们明早过来把人拉走。”

  &1dquo;好的。”徐三点一下头就问，&1dquo;探长去仙乐斯？”

  顾寰宇瞥他一眼，没说去也没说不去，直接开车走人。

  徐三撇撇嘴，掏出一根哈德门点上，面前多出两人。徐三一脸警惕，&1dquo;你们干什么？”

  &1dquo;来一根。”

  徐三：&1dquo;没了。”

  &1dquo;别以为我没看见，这包烟探长就抽两根，你不可能这么快抽完。来一根，来一根。”说着话还伸出手。

  徐三连忙后退，&1dquo;真没了。”

  &1dquo;真没了？”另一个人盯着他，大有徐三再敢说没有，他就抢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