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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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顾探长！？”

  顾寰宇抬手把帽子扔给身后的巡捕，漫不经心地瞥一眼众人，就往兜里掏。众人浑身一震，枪？

  顾寰宇拿出一包哈德门，众人松了一口气。顾寰宇撩起眼皮，微微歪着头，扫一眼众人，轻扯嘴角，抽出一根香烟，面前多出一个打火机。

  &1dquo;这位是？”顾寰宇没有顺势点烟，而是站直了，打量面前的人，满眼疑惑。

  &1dquo;我是张连桥将军的副官——”

  顾寰宇：&1dquo;张连桥将军？哪个师的？不是国军，那就是日本将军？也不是，那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

  话音落下，传来一阵窃笑。

  副官涨红脸，察觉出顾寰宇故意的，却又不知他来干什么，眼角余光注意到摇摇欲坠的大门，像是冲沈家来的，担心顾寰宇连他一块收拾，就老老实实说，&1dquo;北洋军阀。”

  &1dquo;北洋军阀？”顾寰宇皱眉，&1dquo;那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

  抱着大盖帽的巡捕上前一步，&1dquo;十年前。”

  &1dquo;就你知道。”顾寰宇瞪他一眼，看似生气，面上却没有一丝怒意。

  巡捕一边给他点烟，一边笑嘻嘻道：&1dquo;不是小的显摆，这事人人皆知。”

  &1dquo;嗯？”顾寰宇抬眼看着他，你说什么？

  巡捕不慌不忙道：&1dquo;探长不记得，是因为您这些年一直在国外上学，学成后立刻回国忙着为人民服务。不像这帮孙子，有钱有枪不去打日本人，躲在租界吃香喝辣，惹事生非，还学会抢女人，真是能耐了。”看一眼副官，就转向顾寰宇，&1dquo;探长，是杀是剐，还是扔黄浦江里喂鱼，只要您一声令下，小的给你办妥妥的。”

  &1dquo;就你会说。”顾寰宇白了他一眼，抬手把哈德门扔过去。

  巡捕连忙接住，打眼一瞧，顾寰宇只抽两根，忙不迭道：&1dquo;谢探长。”

  顾寰宇回头看他一下，冲副官努着嘴道，&1dquo;听说你那个张什么桥将军——”

  &1dquo;张混球将军。”自己给自己点上一根哈德门的巡捕接道。

  顾寰宇再次转过身，&1dquo;堵不住你的嘴？”

  &1dquo;小的什么也没说。”巡捕后退几步，离顾寰宇远远的。

  顾寰宇瞥他一眼，转向副官，&1dquo;家中一妻三妾，外面还有一群小情人，五十岁的人了，就不怕肾虚漏尿？”

  &1dquo;噗！”

  顾寰宇抬起头，看到唐三水捂住嘴，假装没看见，&1dquo;回去告诉张连桥——”

  &1dquo;告诉我什么？”

  顾寰宇抬头想说什么，一看众人往他身后看，下意识转身，看到一个四十多岁，身高不足一米七，相貌平平的男子走进来。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漫不经心道，&1dquo;你就是张连桥？”

  &1dquo;我是。”张连桥神情严肃，见他长得人模狗样，可衣服显示他只是个小探目，还是华人，眼中露出轻蔑，抬起下巴，满脸倨傲，&1dquo;你又是谁？”

  顾寰宇噙着笑，慢吞吞道，&1dquo;不才，顾寰宇。”

  &1dquo;顾，顾——”张连桥张口结舌，转向他的副官，试探道，&1dquo;顾探长？”

  副官面露尴尬，&1dquo;嗯”一声，点点头。

  张连桥习惯性想微笑，一见顾寰宇似笑非笑，顿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笑容僵在脸上，伸出手，&1dquo;张某眼拙，没认出顾探长，顾探长莫怪。”

  &1dquo;不敢，不敢，区区一个华人探目而已。”法租界的巡捕有三种，洋大人，也就是欧洲人，待遇好，工资高，其次是华人，然后是印度阿三，又称红头阿三。红头阿三的工作是指挥交通，偶尔在街上巡逻。抓人、查案这类事归洋巡捕和华人巡捕。

  大部分华人巡捕比地痞流氓还无赖，其在巡捕房的地位低，以至于洋人看不起他们，自己人也厌恶他们。这些顾寰宇都知道，&1dquo;比不上张将军，光天化日之下就敢上门抢人。”说着，手插兜里。

  张连桥尴尬的收回手，尴尬地笑笑，低头哈腰，&1dquo;顾探长误会，我和唐小姐情投意合——”

  &1dquo;放屁！”唐三水大怒，&1dquo;顾寰宇，别听他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我刚一回来，他就拿枪指着我爹，逼我嫁给他。”

  顾寰宇看向张连桥，&1dquo;是吗？”

  &1dquo;当然，不是。”张连桥道，&1dquo;我对唐小姐仰慕已久，早两天一听说唐小姐回来，就亲自来下聘，聘礼沈老爷都收下了。不信你问沈老爷。”说完指向沈平荣。

  顾寰宇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唐三水的养父沈平荣，沈平荣点头，&1dquo;是收下了，可——”

  &1dquo;你也答应了。”张连桥连忙打断他的话，&1dquo;是想反悔？”

  顾寰宇闻言，瞬间确定唐三水说的是真的，&1dquo;反悔？”嗤笑一声，骤然敛起笑容，抬腿朝张连桥心窝处一脚，扑通一声，众人大惊失色，张连桥跌倒在地，不敢置信，&1dquo;顾，顾——”

  &1dquo;顾什么？”顾寰宇大步走向唐三水，一把把人搂在怀里，带到张连桥面前，&1dquo;你对她仰慕已久，不知道她是老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