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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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嫂放松下来，&1dquo;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个家——”看向小张，&1dquo;都跟你们一样。”

  &1dquo;这个家就我和他。”顾寰宇道。

  唐三水不禁眨了一下眼，&1dquo;谁？小张？”

  &1dquo;少夫人不知道？”李嫂不禁问。

  顾寰宇道：&1dquo;她知道的还没你们多。”

  &1dquo;啊？那您怎么不告诉少夫人？”小桃说着转向唐三水，怕她生气。

  唐三水哼一声，&1dquo;他说知道太多对我没好处。”

  李嫂和小桃同时点头，对！

  唐三水心堵。顾寰宇乐了，&1dquo;瞧见没？跟李嫂和小桃学着点。”

  &1dquo;学什么？”唐三水下意识问。

  顾寰宇噙着笑道，&1dquo;自知之明。”

  &1dquo;顾寰宇！”唐三水一直觉得她很聪明，可这两天在顾寰宇连番打击下，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个笨蛋，&1dquo;我担心你，我想帮你。”

  顾寰宇：&1dquo;保护好你自己，就是帮我。从事特殊任务的人，不是万里挑一，也是千里挑一。你一句话，甚至一个动作都能把自己暴露，连累我们。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话，那些人怀疑你，费劲脑汁也查不出你有什么异常。”

  &1dquo;大少爷说得对。”小张点头道。

  唐三水瞥一眼小张，&1dquo;你是他的书童，当然说他对。他也没经过特殊训练吧？他怎么就可以做那个？”

  &1dquo;我是千万里挑一。”顾寰宇道。

  唐三水呼吸急促，&1dquo;顾寰宇！”

  李嫂和小桃忍俊不禁。小张也忍不住笑了，&1dquo;少夫人，大少爷心大。如果必须杀一个自己人才能保全大家，大少爷能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把人杀了。这一点我都做不到。”

  &1dquo;这一点我信。”唐三水点头。

  顾寰宇不禁瞥向她，&1dquo;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残暴？”

  &1dquo;不是。是心狠。”唐三水道。

  顾寰宇接道：&1dquo;有什么区别？”不等她开口，冲小张摆摆手。小张开车出去，顾寰宇就说，&1dquo;李嫂，小桃，把贵重物品归置一下放地下室里。真到万不得已，一把火把这个房子烧了，也不能留给日本人。”

  &1dquo;好的。”李嫂点头，&1dquo;大少爷，您说万不得已，可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打过来，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唐三水点点头，也想问，一见顾寰宇陷入思考，连忙闭上嘴，静静地看着他。

  顾寰宇思索良久，&1dquo;家里的现金全换成柴米油盐酱醋，也和贵重物品放一起，届时能带走就带，带不走就烧。”

  &1dquo;我箱子里还有些钱。”唐三水道。

  顾寰宇：&1dquo;你的那些——”

  &1dquo;不准推辞。”唐三水忙说。

  顾寰宇摇摇头，&1dquo;去广慈医院开些药，以备不时之需。”随即看向李嫂，&1dquo;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有个远房亲戚在浙江金华，那边山多易躲藏，你们要不要去那边躲躲？”

  &1dquo;什么意思？”李嫂脸色一白，&1dquo;大少爷要赶我们走？”

  唐三水忙说：&1dquo;当然不是。顾寰宇想赶你们，也不会交代你把东西放地下室里。他是觉得留在上海很危险，去国外，远离故土，你和小桃不会说外语，心里肯定不好受，才问你们要不要去亲戚家。你们要去，顾寰宇也好给你们买车票。”

  小桃使劲摇摇头，&1dquo;我不去。小张哥说外面比上海危险。”攥住她娘的手，&1dquo;娘，我们哪儿也不去，我们就在这里。大不了，大不了一死。”话说出来，泪水模糊双眼。

  小桃的父亲是顾家药铺伙计，在小桃一岁那年死的。顾寰宇的爷爷让掌柜帮忙治丧，掌柜说伙计家只剩一对孤儿寡母，想多给她们点钱。顾老太爷可怜她们母子二人，就让李嫂来顾家做事。

  起初要照顾小桃，李嫂只能做些打水烧火，刷锅刷碗的事。小桃大了，李嫂才开始帮厨子街切菜，炒个菜，上街买个菜之类的。

  去年顾寰宇回来现家里入不敷出，让老张查一下家里的帮佣，就辞了大半。他决定留在上海，又把剩下的辞的只剩小桃和他母亲俩人。

  当时是考虑到母子二人无依无靠，心在顾家。可顾寰宇也不放心，毕竟&1dquo;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只是家里的帮佣，刚才才趁机试一下她们。

  三个月前，也就是一九三七年四月初，顾寰宇碰巧救粱潇潇的时候，胳膊被弹片划破，小桃和李嫂的母亲看见了，也听到小张扬言要灭了伤顾寰宇的人，因此猜到顾寰宇不是单纯的巡捕，小张也有别的身份。她们真要走，顾寰宇绝不会让她们活着离开上海。

  唐三水没听出来，顾寰宇又见李嫂和小桃相信唐三水，跟着点点头，&1dquo;小桃虽在我顾家长大，我也不能真当她是我顾家人，让你们跟我一起涉险。”

  &1dquo;大少爷，我懂。”李嫂感觉到小桃的手在抖，不禁把闺女揽入怀中，&1dquo;当初要不是老太爷心善，我们母女二人早死了。就算不死——”摸摸小桃的脸，&1dquo;这孩子也不可能完好无整的长这么大。您放心，哪怕有一天我们丢了性命，也不会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