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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的青石阶上蔓蔓爬上了青苔,天边霞停,江边清风微动,拂过楼西月鬓边的丝。
柳絮在他身后纷飞,点点落江心,几重烟雨渡青山。
他迈步走到我身边,伸手将我额间的湿拨开。
烟雨迷住我的眼,油伞下的楼西月眉目如画。
我说,“好巧啊。”
他低笑一声,“我来渡口接人。”
我说,“你怎么会在京城?”
楼西月瞧着我,徐徐道,“眼下正值茶梅诗会,我来京城赏梅会友。”
我说,“哦,我要去北疆捉狐狸,给你三叔解毒。”
他微微点头,“有劳你了。”
江上波澜轻宕,依旧望不见船的踪影。
天边乌云渐收,晓露出一角烟霞。
起了雾,将江面轻轻笼了一层,好像青丝织成的寒纱。
我转念想想,觉得有些吃亏。既然是为了救他三叔,我一个人艰难困苦北上远征,楼西月却在京城与众多公子哥喝酒赏花还吟诗作对。
我寂寞的时候,别人不寂寞,我就会更寂寞。
楼西月收起乌木伞,递过来给我,“雨停了,你收着这伞,以备路上要用。”
我说,“北疆那里听说很危险,豺狼虎豹的,去过的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的。”
楼西月抬眼看我,饶有兴致地说,“哦?”
我说,“我是多么地大无畏,舍生忘死,舍己救人。”
他手中的扇子在指尖打了个圈,笑意更深。
有乌纱船靠岸,船家撑着竹篙,拨开一圈圈水纹。
船上走下一行人,拿着包袱,踩在船板上“吱呀”、“吱呀”作响。
大约等人都离散了,在渡口等船的人开始66续续上船。
我问楼西月,“你要接的人还没来吗?”
他点头道,“可能是下一趟。”
我思索了一番,“你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船好半天才来一趟,没准天黑了下一趟还没来。”
他笑着问我,“你有什么好法子?”
我说,“这么着吧,你和我一块坐船过去,到对面不就能看到你要接的人了么?”
楼西月愣了愣,旋即笑出声来,他打着扇子说,“这是个好法子。那我们上船吧。”
离水浩渺,雾蒙蒙。
远处隐约连绵的山脉,衬着这方碧水,写成一幅用色极淡的水墨画。
云消雨霁,东方天暮横了一弯七彩霓虹,景象很美,让人想起华丽婉转的词赋。
我和楼西月立在舟头,他斜倚在桅栏上,闲散地看着船角下层层的烟波。
我与他近三月未见,竟是觉得有些生疏,许多话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比如他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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