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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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安泽沉默不语，整个身体都僵硬下来，安洛有些心疼，轻轻拍了拍安泽的手背，低声说道：&ldo;安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说谎？&rdo;&ldo;……&rdo;安泽紧抿着嘴唇，似乎很难开口。安洛握住他的手，低声说：&ldo;没关系，是什么原因，你直接说出来，我相信那次绑架案跟你并没有关系。&rdo;安扬也说道：&ldo;安泽，对警察说谎并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你执意不合作，我只能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逮捕你，你要知道，我们掌握的证据对你很不利。&rdo;安泽沉默片刻，这才面无表情地说：&ldo;那天，我看见哥哥听从父亲的安排跟一个姓林的女人相亲，我认为那个女人配不上哥哥，哥哥却说我多管闲事，我们在车内发生争执，哥哥一怒之下揍了我一拳，我的嘴角流了血，可能就是这样，才把血迹留在了车里。&rdo;&ldo;……&rdo;安扬和安洛对视一眼，两人显然都不太相信这样的解释。安泽皱眉道：&ldo;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去找到那个女人对质，那天她跟哥哥在西餐厅一起吃饭，凑巧被我看见。&rdo;安扬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突然开口说：&ldo;你说的那个姓林的女人，是不是叫做林晓彤？&rdo;安泽低头想了想，说：&ldo;没错，就是这个名字。&rdo;安扬平静地说：&ldo;她已经死了。&rdo;&ldo;……&rdo;安泽脸色僵硬地回过头来，&ldo;什么时候的事？&rdo;&ldo;上周三，她的尸体是在江边发现的，因为林晓彤一直待在国外，认识她的人并不多，这个案子我们查了很久都没查到线索，只知道她死于枪伤。&rdo;安扬微微一顿，&ldo;没想到安洛失踪之前居然见过她，这么说来，两个案子之间或许有些关联。&rdo;安洛沉默下来，眉头也紧紧皱起，他的脑海里恍惚滑过一些奇怪的片段，那些片段像是褪了色的老电影一样模糊不清，有些声音，还有一个女人的面孔……&ldo;可惜安洛失去了记忆，很多事情，也只有安洛你才可以给出合理的解释，所以，我想尽快约心理医生跟你见面……&rdo;&ldo;心理医生？&rdo;安泽疑惑地道，&ldo;为什么我哥哥要见心理医生？&rdo;安洛赶忙打断了他，&ldo;请心理医生来跟我谈谈，或许能让我想起以前的事。&rdo;安泽回头看向安扬，安扬微微笑了笑说：&ldo;就是你哥哥说的那样。&rdo;安泽虽有些怀疑，却没有多问，见哥哥神色疲惫，便开口道：&ldo;哥哥，早些休息吧。&rdo;安洛点了点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安泽替他拉好被子，这才转身跟安扬一起出门。走到客厅时，安扬突然说：&ldo;如果连真话和谎言都无法分辨，我这个特案组的组长，岂不是白当了？&rdo;安泽平静地看着他，&ldo;什么意思？&rdo;安扬微微笑了笑，&ldo;那天你跟你哥哥争执的原因，你还是不肯跟我说实话？&rdo;安泽低声说：&ldo;那是我们兄弟之间的私事，跟这个案子并没有关系，我有权利不透露自己的隐私。&rdo;安扬说：&ldo;你哥哥的大脑并没有实质性的损害，他突然失去记忆一定是心理上的原因，总有一天他会想起以前的事，你以为你能瞒得住吗？&rdo;安泽僵了一下，沉默片刻，才说：&ldo;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无关。&rdo;安扬看着他良久，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ldo;你还真是很固执啊。&rdo;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ldo;还好我并没有怀疑过你，否则，你现在应该戴着手铐待在警局，以我掌握的证据，你可是头号犯罪嫌疑人。&rdo;安泽疑惑地道：&ldo;你为什么不怀疑我？&rdo;安扬笑了笑说：&ldo;一个如此关心他哥哥的人，又怎么会下手杀害他的哥哥？&rdo;安泽皱眉道：&ldo;或许我只是假装跟他兄弟情深，反而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杀害他。&rdo;安扬摇头，&ldo;一个人不可能毫无理由地去杀害另一个人，我们查案首先要知道凶手的作案动机，你杀害你哥哥，并没有任何作案动机。&rdo;安泽觉得这位警官的歪理还挺有意思，忍不住道：&ldo;争夺家产不是动机吗？&rdo;&ldo;那又何必把商学院的志愿改成毫不相干的军校？&rdo;安泽微微一怔。安扬低声说：&ldo;安泽，我查过你，很清楚你的底细，这也是我从来都没有怀疑你的原因之一。至于原因之二，表情可以伪装，谎言可以编造，但我相信，感情是假不了的……你对你哥哥的情意，装不出来。&rdo;&ldo;……&rdo;直到安扬走到楼上的卧室，安泽还静静地站在原地沉默着。他对哥哥的情意，是发自内心的情不自禁，即使影帝也不可能装出来。只可惜，在外人看来的兄弟情深，却不是单纯的兄弟之情。他想拥抱他，占有他，陪在他的身边一生一世……这样不容于世的感情，没有人理解，更不会有人支持和祝福。安泽深爱着哥哥，始终都是安泽一个人的事。&ldo;你说的那个姓林的女人是不是叫做林晓彤？&rdo;&ldo;她已经死了……&rdo;&ldo;安洛，再见了……&rdo;&ldo;小洛乖，听话……&rdo;&ldo;哥哥，带我去吧……&rdo;‐‐是谁在叫他？耳边的声音为什么那么混乱？安洛皱着眉头，紧紧抱住了头。大脑乱成一团，似乎所有的血管都爆裂开来，血液在脑海里蔓延成一片，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刺目的血红色，嘴里充满了令人难受的血腥味。&ldo;哈哈哈，你以为就凭你，能粉碎我们的整个计划？&rdo;&ldo;安家大少爷，你未免太天真了！&ldo;给我好好教训他！&rdo;‐‐是什么打在身上，胸口的皮肤像是被撕开一样疼？&ldo;把东西交出来！你真以为你是安家长孙我就不敢动你？安洛，别太把自己当回事！&rdo;&ldo;怎么，还不肯说？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开口为止！&rdo;&ldo;不要……不要逼我……我不是安洛……我不是安洛……&rdo;&ldo;哥哥，哥哥醒醒！&rdo;安泽没想到，回到卧室时看见的居然是这样一幅画面！安洛正用双拳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双眼布满血丝，口中一直在喃喃地说着：&ldo;不要逼我……不要逼我……&rdo;心脏被整个揪了起来，拳头打在他的头上，安泽却心疼得几乎窒息。快步走到床边，抓住他胡乱挥打的手，把他紧紧地拥入怀中，安泽心疼地说道：&ldo;哥哥，醒一醒，你又做噩梦了，哥哥……&rdo;‐‐暗无天日的工厂废墟，身后冰冷的墙壁，刺鼻的血腥味，全身的骨头都要碎裂一样钻心的痛楚……心脏似乎在慢慢停止跳动，每一次呼吸都让肺部像是被挤压一样痛苦……‐‐不，不可以就这样死去……安洛，你要撑住，你不能死……似乎有人抱住了自己？身上是熟悉的，暖暖的温度。&ldo;我……没死吗？&rdo;安洛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安泽。安泽心疼地抱紧了他，&ldo;哥哥，你没事，那只是梦……别怕……你不会有事……&rdo;手指温柔地抚过他的脊背，一遍又一遍，像在安慰受惊的动物一样，轻轻的抚摸着。安洛终于从可怕的梦靥中清醒过来，感觉到安泽温暖的怀抱，安洛颤抖着伸出双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背，&ldo;安泽……&rdo;&ldo;是我，哥哥，你醒过来了吗？&rdo;安泽松了松怀抱，抬起他的脸，却见一向冷静的安洛因为恐惧的噩梦，发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额头上也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安泽拿来纸巾，心疼地擦掉他额头的汗水，顺便倒了杯水，找到一片安眠药喂他吃了下去，低声道：&ldo;别担心，只是梦而已。&rdo;安洛皱起眉头，&ldo;我……我的头很痛，脑子里有些乱，我……梦见自己被人……&rdo;&ldo;哥哥，你已经没事了。&rdo;安泽打断了他，再次把他拥进怀里，让他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前，一手紧紧抱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ldo;没事的……有我在……我一直都在你身边……&rdo;&ldo;别想了，那只是梦而已……&rdo;安洛终于确定刚才只是梦境，伸手紧紧抱住了安泽，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安泽胸前的衬衣很快就被汗水浸湿了。他不知道哥哥梦见了什么，他只知道，此刻的安洛褪去了那层冰冷坚硬的外壳，露出了心底最脆弱、最柔软的那一部分。此刻的安洛，需要他待在身边，需要他的鼓励和安慰。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安泽只能紧紧拥抱着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那几句笨拙的台词，&ldo;哥哥，没事的……有我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