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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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徐笑天急匆匆地消失在楼梯口，洛轩叹了口气，靠在门边，掏出放在口袋里的银行卡和字条。字条上的字他认识，太熟悉了，这是老妈的字。

  不要再给我们寄钱了，我们不需要你的钱。

  洛轩关上门，坐在沙，手里捏着银行卡，翻过来倒过去地看着，似乎无意识地把卡放在嘴边，然后咬卡沿，手上使了点劲，卡慢慢弯成了u型，最后&1dquo;啪”地一声断成了两半。

  断口在洛轩的唇上划出一道口子，血慢慢渗了出来。他像是没有感觉到，直到血顺着嘴角流进了嘴里，他才咬了咬嘴唇，从冰箱里取了点冰块抓在手里，贴在唇上。

  卡里有多少钱，他不知道，他往家里寄过多少钱已经数不清了，自从自己能挣钱之后，洛轩就一直按月往家里寄钱，数字从几百几千到上万，他赚的多就寄得多，赚得少就寄得少，但从来没有间断过。

  他到现在都固执地认为自己没有错，爱上一个男人也是爱，爱有什么错。

  但他也清楚地知道，他和父母用爱彼此伤害了很多年，现在已经找不到可以退回去的路。他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执拗地表达他的想法，他在几年的时间里只想着赚钱，然后寄钱。

  而现在，手上这张存着他几年来寄回家全部钱的卡和那张短短的字条，把他所有的寄托都打碎了。

  洛轩自打出事之后到现在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他不需要那种软弱的东西，尽管他心里也有不可触及的柔软的伤。

  可在现在，眼泪在他没有觉察到的时候悄悄滑了下来，滴在面前那张纸条上，模糊了上面自己熟悉而无qíng的字迹。

  洛轩在沙上了一会呆，擦掉脸上的泪，把字条和卡都扔进了垃圾桶里。拿出手机给姑姑拨了过去，他的号码和地址没有别人知道，他想问问姑姑为什么会在保密了这么多年之后突然告诉了他家里。

  &1dquo;小轩啊。”姑姑听到他的声音就喊了一声。

  &1dquo;姑，你把我电话地址给我妈了？”洛轩也没绕弯子，直接问了。

  &1dquo;你妈找过你了？”

  &1dquo;没找我，把我寄的钱存在卡里给我寄回来了。”

  &1dquo;&he11ip;&he11ip;啊，”姑姑似乎有点吃惊，&1dquo;别的没有说？”

  姑姑的语气让洛轩有点起疑，他皱了皱眉：&1dquo;没说，怎么了？”

  &1dquo;啊&he11ip;&he11ip;没什么，”姑姑有点犹豫，顿了一下又很快地说，&1dquo;钱给你寄回来了你就拿着吧，你家里也不缺钱，你该用钱的时候就用&he11ip;&he11ip;”

  &1dquo;姑，”洛轩打断了她，&1dquo;我家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洛轩心里一紧，站了起来又追了一句：&1dquo;你比我妈了解我，你不要骗我。”

  &1dquo;我以为她问我要你号码和地址就是为这事&he11ip;&he11ip;”姑姑的声音有点颤抖，隐隐带着哭腔，&1dquo;小轩啊，姑姑跟你说了，你要冷静啊&he11ip;&he11ip;”

  &1dquo;你说。”

  &1dquo;你爸去年查出胃里有个瘤子&he11ip;&he11ip;他怎么也不肯手术，本来一直控制着&he11ip;&he11ip;但是这段时间有点不舒服&he11ip;&he11ip;”

  姑姑后面还说了什么，洛轩已经听不清了，他手扶着桌子才没让自己倒下，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耳朵里嗡嗡响成一团。

  &1dquo;我要回去&he11ip;&he11ip;”洛轩轻声说，声音飘忽得他自己都听得不真切，&1dquo;我要回去&he11ip;&he11ip;”

  徐笑天冲进市场部还没来及坐下，就被谭哲叫进了办公室，劈头就是一通骂：&1dquo;你到底还想不想gan了？这个鸟汇报会两个月开一次，你直接面对许总jiao流的机会两个月就这一次，你给我来个早退？你他妈的是不是以为这是你们学校啊！”

  &1dquo;谭经理&he11ip;&he11ip;”徐笑天就知道谭哲得为这事冲自己火，但他不想辩解，这事本来就是自己的错，他低头坐在椅子上，&1dquo;这事&he11ip;&he11ip;是我不对。”

  &1dquo;不对&he11ip;&he11ip;不对就完事了？老子在许总面前得瑟了多少次，说老子市场部弄到个不错的孩子，结果你给老子扯完你那个破会也不听许总要说什么就给我玩早退&he11ip;&he11ip;”谭哲点着烟都忘了抽，烟扔在烟缸里慢慢烧着。

  &1dquo;谭经理，”徐笑天怎么听谭哲这话怎么别扭，还弄到个不错的孩子，听得徐笑天胳膊上的汗毛都起立了，&1dquo;换个说法行不&he11ip;&he11ip;”

  &1dquo;我换你个蛋，”谭哲顿了一下，像是有点想笑，&1dquo;你弄得我今天跟他还得帮你解释半天。”

  &1dquo;我错了，我是真有急事。”徐笑天一脸无奈。

  &1dquo;你到底有什么事？你一早上就不对劲。”谭哲的语气慢慢缓了下来，拿起快烧没了的烟抽了一口掐掉了。

  徐笑天不想失去这份工作，老爸那句话已经宣告了他现在的命运，如果丢了这份工作，他就会失去经济来源，他必须好好gan下去。但是现在他这种焦头烂额的状态又怎么能安心工作？

  他看着谭哲，半天说不出话来。

  &1dquo;看着我gan嘛？”谭哲从烟缸里拿了个烟头，对着徐笑天的脸弹过去，&1dquo;你连xing向都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看着也不是这么磨叽的人啊，你要不说，后面再给我整出什么事来，我百分之百不会再兜着你了，我没那闲功夫。”

  徐笑天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豁出去了，谭哲是什么样的人，他并不了解，但只能赌一把，但愿他表现出来的有一部分是真的就行。

  徐笑天掐着腿，在心里数了一二三开始，然后一抬头，把这两天的事一口气全说了出来，中间都没带停顿，也没给谭哲cha嘴的机会。

  说完之后，他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担子，暂时一身轻松了，他往后一靠，挑衅似地看着谭哲：&1dquo;就这些了，我想好好gan，我也会好好gan，但我现在目前的状态就是这样&he11ip;&he11ip;”

  谭哲手撑在桌上看着他，半天才说了一句：&1dquo;你太冲动了。”

  &1dquo;怎么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