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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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进退两难（第1页）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在守门狱卒的引领下，谢桥一路穿过幽暗，潮湿，阴冷，血腥……充斥的甬道，每一步都踩着沉重的压抑和凄厉的哀嚎走过。

每一次踏足这里，谢桥总是遍体生寒。

尽管平阳有都尉府三千人的常驻军震慑各方宵小，可总有人喜欢在刀尖上跳舞，县衙的牢狱中也从没有门可罗雀一说，基本上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波走了换一波。

今日打了鸡血的县尉黄筌巡视了他职能所管的各处，对于手下的各个“小衙门”，做得合心意处，打一棒给个枣，做得不如意处，有的指正，有的打骂，有的警告，更有甚者直接卷铺盖滚蛋，牢狱在最后压场，也是最重要之处，在这里，除了县衙一把手的县令大人，基本就是他的天下。

当他听完在县衙当职还算有点印象的小捕快禀明前因后果后，好像叫……谢桥，之所以记得这个名字，这还要归功于李戎先在衙门里“大名鼎鼎”的碎嘴了，县尉黄筌好似并不如何意外，只是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呵呵笑问道：

“死了没？”

一开口就让谢桥心惊胆战，这是他以往从没有见过的另一个黄筌黄县尉，但好像这才是那个县尉大人的真面目，黄扒皮只是爱财，这个人要命，谢桥恭谨道：“回县尉大人，只是重伤，并无性命之忧。”

由此看来县尉早已知晓此事，只是不知起因为何，他在等，等谢桥这个受害者的到来刚好补上“空白”，或者等另一个好消息。

但是他好像失望了……

暗无天日的牢狱中，炙热又阴冷，火光映照着那张脸，只听他叹息一声，很是惋惜道：

“李戎先为什么不死呢，死了多好，死了干净啊！”

“这样本县尉清清爽爽去拿人，也就不会如现在这般进退两难了！”

谢桥垂首不敢语。

黄筌好似再也压不住满腔怒火，变得狰狞起来，怒斥道：

“这李戎先简直就是个不知死活的贱东西，平阳是个什么地方，他难道不知道！龙盘虎踞，蛇鼠一窝，魑魅魍魉比比皆是，他那张破嘴从来没个把门，什么话都敢说，以前没遇到硬茬算他烧高香，祖宗积德，今日现世报了！”

“就是可惜……只是可惜……”

前脚才让县令大人耳提面命，让他多多上心，后脚就跟着后院起火，这如何能不让他暴跳如雷，一顿瓜落肯定在县令大人那边是少不了了，都是畏威不畏德的货色，他阴着脸，沉声问道：

“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谢桥摇头，如实回道：“禀县尉，暂时不知，是刚来平阳的生面孔，以前从未见过。”

黄筌沉吟着，思量着此事该如何善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还是借题发挥，小题大做给这些江湖人找点麻烦，捞点好处，顺带着也让李戎先滚出县衙，眼不见为净，省得老是闹幺蛾子，可看情况出手的两人明显不是善茬，别常年打鹰被鹰啄了眼，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他踱步来到谢桥身前，有些包藏祸心问道：

“谢桥，你觉得如何处置妥帖？毕竟你算是遭了无妄之灾，不如本官为你讨回公道？如何？”

谢桥如同被一条毒蛇盯上，浑身不自在，连连后退几步，他不觉得县尉黄筌会突然间变得如此菩萨心肠，这无异于与虎谋皮，委婉道：“谢桥多谢县尉大人美意，但我并无大碍，不敢劳烦大人为我费心劳力，只是李捕快受伤颇重，近几日恐不能在尽其职，县尉大人向来执法公正，必能妥善解决，还李捕快一个公道。”

黄筌步步紧逼，眯着眼，笑问道：“李戎先那边本县尉自是依法而行，秉公处理，本官问的是你？”

虽然谢桥不清楚当下自已的情况到底坏到何种地步，但他还是不愿孤注一掷与黄筌这样危险的人同走一道，这样只会得不偿失，雪上加霜，他抱拳诚声道：“多谢县尉大人美意，小人真没有什么大碍，否则现在也不可能活蹦乱跳站在您面前了。”

说完，便展开双手在原地转了一圈。

“不识抬举！”

黄筌冷哼一声，不愿继续在“不上道”的谢桥身上浪费功夫，拂袖离去，一边走还不忘对值守狱卒吩咐道：

“好好教教这些牢中贵客，让他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免得总是没事干，三天偷鸡两天摸狗、打架斗殴，视我朝律法于无物！”

可天塌下来总得有高个子顶着，出了牢狱，径直去往县衙，我黄筌身单力薄不做出头鸟，只是这顿骂恐怕是无可避免了，只要探明县令大人的口风，之后见机行事，毕竟人家有个好岳父！

重见天日的谢桥出了县衙大门才发现，后背不知何时早已被汗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