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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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问剑天阙山（第2页）

回过头来李莉莉反而感谢当初堂哥对自己的粗暴，没有他自己的人生可能就废了。现在初中那群酒肉朋友，有的赌博跳楼了，有的犯罪进了监狱，有的初中就辍学打工，几乎没有一个出人头的。

反观她自己，考上了国内一流大学，进了神州百强企业。

“哥，关于复读的事情，我和弟弟已经帮你找好学校了。你曾经的母校，玉城一中说可以让你复读，不过要通过考试才行。”

这几李莉莉都在为这件事情奔波，父亲和弟弟可能是出于某种原因想讨好李。但她是真的帮这位堂哥，哪怕只是念在当年把自己拖出酒吧的事情。

“考试可以，但我不想去学校。”李指着自己脸上的胡渣，“都快3o岁的大叔了，让我去当老师还差不多。”

“噗……”

李莉莉忍不住轻笑，道：“一中是全日制寄宿学校，读了不上学恐怕有点难。不过我可以跟校方讲讲，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有心了。”李微微点头算是承了这份情。

不知为何，李莉莉心中忽然涌现莫大的欢喜，有点受宠若惊。李给她一种面对公司老总的即视感，准确说是上位者的气质，这份气质比她见过的任何领导都要强盛，但又极其隐晦。

如果说那些领导给李莉莉的感觉是如海啸般的压迫，那李就是一望无际的汪洋，平静而又壮阔。

错觉吗？

李莉莉回过神来，失笑摇头，可能是这位堂哥在她的记忆中过于威严，和那些大领导重合了。

“哥……”

李莉莉还想说些什么，旁边感觉被冷落的二大爷终于爆了。

“哎呦，我的腿，我的腿。”

“二大爷，你怎么了。”李莉莉立马上前关切问道，手机已经举起来准备叫救护车了。

“腿突然有点痛，现在好多了。”二大爷见好就收，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一根竹笛。

“莉莉，爷爷我最近功力大涨，神功已成，领悟到了一门曲子。”

李莉莉颇为好奇问道：“好啊。”

“扶我到外面，正好我那颗桃树开花了，借景抒情。”

二太爷在两人的搀扶下来到了外边桃树下，此时6月份正值桃花开的季节，粉红色的花瓣长满了整颗桃树。

二太爷拿着竹笛，轻吹出第1个音可见其功力深厚，音色饱满清幽，曲子委婉而凄惨。

李也微微侧目，看不出来二大爷吹的还蛮好听的，有几分真本事。好曲容勾起人的回忆，他想起了一位志同道合的好友，那时她最喜欢听他吹的笛乐。

旁边的李莉莉差点笑出声，这不是最近出的曲子问吗？二爷又拿收音机听到的曲子改编一下，来说是自己自创的。

不过二爷这改编还怪好听的。

曲终，最后几声跑掉了。

二大爷摇头，故作高深的说道：“哎，老了，老了，自己做的曲竟然吹不完。”

“二爷厉害。”李莉莉非常捧场的竖起了大拇指，夸得这小老头满脸红润。

“兴国你觉得呢？”

二爷把目光放到了李身上，显然也想听对方的赞美。

“厉害厉害。”

李也点头称赞，只不过他惯有的括静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敷衍。让李莉莉以为堂哥知道二爷胡编乱造，忍不住“噗”的一声捂嘴轻笑。如此爱面子的二爷更加不好了，强硬把竹笛塞给李，嚷嚷着：

“你来，你来！”

李看着吹胡子瞪眼的小老头，不知道哪里惹着他了，说道：“我很久没有吹笛了。”

大概已经两千年了。

“那更要吹了！老头子我当年可对你寄予厚望。”二爷依旧不依不饶，他显然还是把自己当父亲了。

李莉莉不想看到李为难，拍着二爷后背，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安抚道：“二爷，哥真的不会吹笛子，你就放过他吧。要不您把那自创的曲子传授给我，我想学。”

“不是兴国吗？不过既然你想学，那我有个条件，每两个月都要来看我一次。”

二爷脸色稍稍好些，正当他打算夺回笛子时，一声悠长的笛声荡开。

转过头来，只见李早已将竹笛放在唇边，声音随着他的手指和吹气变化。音色更加饱满清幽，依旧是二爷吹奏的那曲《问》。明明是一样的曲子，可声音里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将他们拽入另一个世界。

笛声清远悠扬，微风随音而起，随声而落。桃树上的花瓣乘上了风，在山间飞舞，围绕着那穿着白T恤的瘦弱男子。

忽然，笛声变了，曲子也变得。

不再是凄美委婉的问，更像是震动，金戈铁马的入阵曲。

狂风呼啸，两团桃花在空中对撞，每一次撞击笛声都会变得尖锐高昂，仿佛真的有兵器在对碰。山中的飞鸟逃离树梢，鸣叫的虫子也不在声。

二人好似看到李站在山岳之巅，漫飞剑朝他飞来，无数人影朝他攻来。可当他们眨眼再看，飞剑变成了桃花树，山岳变成了桃花，敌人也不过是树荫。

曲终，高昂的笛声又回到了《问》的凄美清幽。

二爷和李莉莉呆住了，根本说不出话来。他们是懂笛子的人，自然明白刚刚那番演奏多么精彩。

“就叫它问剑阙山吧。”

李交还竹笛，看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提起篮子不急不缓的离开。

今中午吃豆焖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