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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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言卿光听到就觉得头疼：“每天都喝？二哥，这真的只是个小毛病。女子来月信时许多都腹痛，这种事司空见惯，实在没必要麻烦。”

  “别人我管不着，但你一定要调养好了。”6珩没有告诉王言卿她的宫寒很可能会危及子嗣，只是以一种平淡又强势的语气说，“药已经抓回来了，之后会按时送来，喝不喝随你。你处处小心没有错，但在自己家里，没必要还这样小心翼翼。以后如果身体不舒服，赶紧和我说，不要自己忍着。”

  王言卿听6珩的语气就知道此事再无转圜余地，只能应了。6珩喂药又稳又快，一碗药很快见底。

  6珩放下碗，又挑了颗梅子，放到王言卿嘴里。王言卿一看时间已经到半夜，赶紧催促6珩：“二哥，我这里没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兄妹两人再亲密，晚上也不可能共睡一屋。6珩交待了王言卿晚上注意保暖，关好门窗，就起身说：“我就在旁边的房间里，夜里有不对劲立刻叫我。”

  王言卿点头，想要送6珩出去，却被他止住：“门口有风，你衣服都解开了，不能着凉。我自己走就好，你快睡吧。”

  王言卿只能目送6珩出门，屋门关好后，她才意识到6珩的卷宗没有带走，还留在她的屋子里。

  她隔着屏风往书房看了看，心里叹息，二哥未免太信任她了。就他这样，还敢数落她轻信外人。

  王言卿特意去书房检查了灯火，确定不会有疏漏后，才洗漱睡下。至于桌案上的卷宗，她一眼都没有看。

  二哥如此信任她，她自然要报以同等的真心。

  ·

  第二天清早，西风呼啸，天色阴沉，风里飘着细碎的雪花。6珩踏着寒霜走向府衙正厅，锦衣卫跟在6珩身后，说：“指挥使，取证的兄弟回来了，说梁家的痕迹都和梁彬的证词对得上。”

  6珩点头，说：“所有痕迹检查无误，就可以着手定案了。判词我亲自写，你们去整理证据。”

  锦衣卫抱拳应是。这个案子从现到勘破，竟然只花了三天，锦衣卫心中叹服，说道：“指挥使果真断案如神，经您手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指挥使，昨日那位女子到底是什么人？简直太神了，一件刑具没上，就让梁彬认罪了。”

  6珩听到这个问题却不答，只是说：“赶紧去整理卷宗吧，我回京之前，要看到完整的定案文书。”

  锦衣卫听后肃然，抱了抱拳，转身欲走。他正要离开，又被6珩叫住。锦衣卫回头，见指挥使站在威严肃穆的府衙前，乱琼碎玉从他身后穿过，显得他那一身红色曳撒鲜亮得突兀，上面的麒麟几乎要扑出来。冬日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唯独他这一身鲜艳张扬，不知道是雪天光线暗还是隔得远看不清，锦衣卫总觉得指挥使讳莫如深，脸上神情难以捉摸：“查案过程是机密，私自透露给外人同罪于泄露军机，你明白吗？”

  锦衣卫一听肃然，正容道：“属下明白。昨日之事，属下不会泄露给任何人。之后属下会规整手下，绝不让他们透漏不该说的话。”

  6珩微微点了下头，说：“下去吧。”

  “是。”

  敲打了人手后，6珩去衙内检查进度。这个案子是他和皇帝提起的，也是他一力担保翻案的，卷宗必须写的十全十美，滴水不漏。正好他要在保定多待几天，他要趁这段时间把梁榕案、通奸案的卷宗写好，然后他亲自带去京城，省得被人在中途动手脚。

  寥寥几天内要整理两份卷宗，任务不可谓不重。6珩亲自写了梁榕案的判词，又叫人来检查卷宗，时间不知不觉走到晌午。6珩看了眼天色，将剩下的事交待给手下，自己往后院走去。

  各地官府都保持着前朝后寝的格局，前面办公，后面住人，王言卿便住在后院一间客房里。6珩到时，王言卿已经换了身银蓝色袄裙，听到脚步声，她从榻上转身，刚一回头就看到6珩推门进来。

  王言卿脸上不知不觉带出笑，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向6珩：“二哥。”

  6珩拍去衣服上的碎雪粒，对王言卿说：“幸好今日没出，要不然刚出城就碰到下雪，你路上就要受累了。”

  王言卿帮着拂雪，说：“我又不是泥捏的人，哪至于这么娇贵？二哥，外面雪大吗？”

  “不算大，今日还有风，估计过两天就化得差不多了，正好我们上路。”

  6珩解去斗篷，露出里面完整的麒麟曳撒来。王言卿今日穿的浅淡，6珩这一身却张扬，两人坐下后，竟然是6珩的颜色更浓艳。王言卿侧坐在6珩身边，浅蓝色的对襟袄被6珩嚣张的官服映亮，似乎也染上一丝艳色：“二哥，你也太粗心了，昨日竟忘了把卷宗收走。”

  6珩往书架那边扫了一眼，笑着道：“卿卿细心，劳烦卿卿帮我看着了。”

  王言卿板着脸，一本正经道：“这是朝廷文书，好些还是机密。我并非朝廷中人，我看成何体统？”

  6珩眼力出众，只一眼就认出来桌上东西还维持着原样，并没有动过。6珩淡淡笑了笑，说：“我信得过卿卿。今日喝药了吗？”

  一来就问这个，王言卿暗暗叹了声，点头：“喝了。”

  6珩紧紧盯着王言卿，问：“真的？”

  王言卿被人怀疑，心里生出股不痛快。她抿了抿嘴唇，无所谓说道：“二哥不信，叫厨房的人来问问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