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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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珩拿来暖炉，放到她手中，不紧不慢扫了她一眼：“胖什么胖，好看重要还是暖和重要？”

  6珩一凶，王言卿也不敢说话了。6珩让她抱好暖炉，一起往屋外走去。

  一出门，寒风迎面灌来，王言卿都被风顶得踉跄了一下。6珩及时站到前面，挡住呼啸的夜风，拉着她往前走。王言卿感受着体内暖烘烘的热量，现二哥骂得对，暖和比好看重要多了。

  有6珩领头，一路上根本没人盘问。路上6珩大概给王言卿说了梁彬的身份资料，王言卿一一记下，问：“二哥，我需要注意什么吗？”

  “什么都不需要注意，你和普通人不一样，锦衣卫那些刑讯技巧对你而言根本没用。你按照自己的直觉审问就好了。”6珩淡淡道，“保定府狱卒出现疏漏，已经被梁彬知道底线了。再怎么坏都不会比现在更差了，我会陪你一起进去，你放手去做，不必担心把案子搞砸。”

  王言卿点头，听到6珩也在，心里多少安定下来。牢房的人看到6珩带了个女人过来，脸上又惊又疑，6珩静静扫了他们一眼，语气不怒自威：“开门。”

  狱卒行礼，赶紧开门。迈入地牢后，温度明显阴冷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常年不见天日的潮味，不知道是血还是水。王言卿不去想气味的来源，亦步亦趋跟着6珩，往关押梁彬的牢房走去。

  保定府和京城不同，大牢里没关多少人，梁彬家又是锦衣卫又涉嫌命案，便是此刻保定府衙最重要的犯人了。他的牢房前围着许多人，碍于6指挥使没交待，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等听到狱卒禀报6大人来了，众人赶紧迎过来，争相行礼：“6指挥使，刑具已经准备好了，您看接下来要先上哪个？”

  王言卿跟在6珩背后，听到这话牙抽痛了一下。她早就知道锦衣卫横行无忌，目无王法，最擅长严刑逼供，但听到和真实见到，冲击感完全不同。

  6珩看起来倒很习惯，他刚才说锦衣卫的刑讯技巧不适合王言卿，并非随口哄美人开心，而是真的。锦衣卫的审问技巧总结起来就一个字——打，这样做确实解决了十分之九的麻烦，但也有少部分情况，怎么打都无法奏效。

  王言卿，就是这剩下十分之一。

  6珩没有话，而是转身，静静看向王言卿。他的目光从容幽深，充满了无声的信任，王言卿受到鼓舞，说：“不能打。”

  众人一直心照不宣地忽略指挥使身后的女子，没想到这个女人不避让，竟然还主动说话。几个锦衣卫百户、校尉相互看了看，不甚乐意地看向王言卿：“为何？”

  6珩没说话，但他站在王言卿身边，就是她无形的底气。王言卿没有被这些人的眼神吓退，说：“我自有安排。把刑具都撤走，人也不要围太多，我单独去见梁彬。”

  第23章审问

  不上刑，还让所有人都离开？一个校尉没忍住，说道：“梁彬嘴很紧，咬死了不肯说。把刑具撤下去，越问不出实话了。”

  “是啊。”另一个人轻声应和道，“从来没有这种审问办法。”

  王言卿知道自己是生面孔，又是女子，磨破嘴皮这些人都不会听。她看向6珩，6珩面色不变，说：“按她说的做。”

  好几个锦衣卫脸上有愤懑之色，然而他们再不服，也不敢不听6珩的命令。他们去牢房里面搬东西，王言卿站在路口，看着一件件颜色黑、阴森恐怖的刑具从面前经过。她都不敢想这些是做什么用途，忍耐地避开眼睛。

  6珩站在旁边，脸色无动于衷，仿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最后一个锦衣卫出来了，他飞快瞥了王言卿一眼，对6珩抱拳：“指挥使，里面都安排好了。”

  6珩“嗯”了一声，低头问王言卿：“卿卿，你一个人进里面可以吗？用不用我陪你？”

  王言卿摇头：“不必。梁彬不认识我，却认识你。他知道你是指挥使，心里有防备，有些话不会说的。我自己进去就够了。”

  既然王言卿说不用，6珩也不再坚持。他点点头，说：“我就在外面，如果情况不对，立刻喊我。”

  王言卿应好。她没有在乎旁边明显怀疑她的视线，静静朝里面走去。等人走后，锦衣卫走到6珩身边，一脸欲言又止：“指挥使，梁彬是千户家里出来的，心思缜密，聪明狠毒，见识比普通人强多了。她进去问话，会不会反而被梁彬套出消息来？”

  6珩不置可否，他抬眼，视线无声落到前面那个窈窕背影上。大牢里阴风阵阵，墙壁上的火把时明时暗，火光从他的侧脸上掠过，一半白皙如玉，另一半隐没黑暗，宛如鬼魅。

  6珩声音轻飘，问：“暗室准备好了吗？”

  属下点头：“兄弟们已经准备好了，请指挥使移步。”

  6珩随意撩了下曳撒，大步朝暗室走去：“到底谁套谁，就看她了。”

  大牢里阴沉昏暗，隐藏着许多密室，有时候通道上看着没人，其实暗室里可以看的一清二楚。梁彬的牢房，就属于能被暗室监视的地方之一。

  6珩走入暗室，下面人见了立刻殷勤地搬来座椅，6珩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多事，自己缓慢踱步到暗窗前。

  此刻窗外，王言卿正拉开梁彬的牢房门，轻手轻脚进入。刚才锦衣卫撤去时打开了梁彬牢房的锁，王言卿只要一拉就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