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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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由此被你家夫人救了？”

  红羽点头：

  &1dquo;要说也是孽缘。夫人平日深居简出，数月前忽然想出门一游。我本欲陪伴，却被命令留在家中。夫人随意闲逛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满楼红袖的地界。见一家门前，一年轻女子正与鸨母拉扯，披头散的，模样实在可怜。夫人看不过，上前打听了情由，油然生出同情，提出为她赎身。老鸨虽被授意，不得让她干净地离开，但毕竟是见钱眼开，最终成交。”

  &1dquo;于是，夫人带她回家？”

  &1dquo;是。但老爷觉得不必增加仆役，夫人就撕了她的卖身契，让她自由去了。可她在门外长跪不起，一定要终身为奴以报答恩人。夫人心肠软，最见不得这个，就费些口舌劝服老爷，把她留下当了丫鬟。她的本名很是粗俗，夫人叫不惯，就将她改名为&1squo;红翎’了。”

  &1dquo;原来如此。”离春眼神飘忽，&1dquo;可在我听来，这姑娘甚是单纯，不像蛇蝎心肠之人。你怀疑她偷珍珠、害夫人，若弄错了，不是玷污人家的声名？”

  红羽沉吟许久，才嗫嚅道：

  &1dquo;我那样说她，也不是全无根据的。还有一事，现在想来，总怕是疑人偷斧，不敢相信真的看到，是以没对你说起。”

  &1dquo;到底什么事情？”

  &1dquo;就是夫人现珍珠失窃那日。红翎跑到院中翻找，我虽不满她大肆张扬，但人家忙得兴致勃勃，我也不好闲坐，就在一边跟着搜寻。左看右看，目光飘动间，偶然瞟到红翎侧脸，一时真把我吓住了！”

  &1dquo;她表情有什么不对？”

  &1dquo;那样子，好像非常高兴。”

  &1dquo;面露笑容？”

  &1dquo;不，也不是在笑，实在难以形容，总之十分诡异。这样说吧，脸皮似乎向外光！”

  &1dquo;这可真让人心里毛了。”

  &1dquo;夫人正是着急的时候，她却那副样子，我还要以为她清白如水吗？暂不提先前搭救之恩，就说她来到府中之后，夫人待她那样和善&he11ip;&he11ip;”

  &1dquo;这么一会儿工夫，这句话你说了好几次，”离春轻声试探，&1dquo;难道在你看来，夫人对红翎特别偏心？”

  &1dquo;离娘子误会了。夫人对下人们一视同仁。”

  &1dquo;那，她待莫成如何？”声音更轻，几不可闻。

  &1dquo;他？”红羽颇费踌躇，似乎不解离春怎么会特意问到，&1dquo;夫人对他，”说着忽然一楞，频频眨眼道，&1dquo;你别说，细想起来还真是有些不同。夫人待我们虽然亲善，倒也不致模糊了主仆身份；对他的态度，却非同一般，但不像友人&he11ip;&he11ip;是了，是了，像故人！”

  &1dquo;故人？”离春眯起眼睛，&1dquo;这位&1squo;故人’，对夫人也很是忠实呢。昨日还和我提到什么&1squo;鬼上身’。”

  红羽失了冷静，拍案而起，怒道：

  &1dquo;这莫成当真不知轻重！这也是可以胡乱说的吗？！”

  离春神色冷厉：

  &1dquo;姑娘倒怪起他了！昨日你说会全力助我，我也强调要&1squo;钜细无遗’！怎么这样大的事，你却隐瞒不说？”

  红羽顿时语塞，急喘几口气，躬身赔礼，额头几乎贴到桌面：

  &1dquo;这确是我的过错。但离娘子你也知晓，我敬夫人如神明，绝不愿说些辱及她的话，而那次的事情，实在丢脸。”

  &1dquo;你指的是，&1squo;鬼上身’？可据我所知，最初如此断定的人，却也是姑娘你。”

  红羽急迫道：

  &1dquo;那是、那是因为夫人一向温柔娴静，哪里有过这般狂暴的时候？真是想不出其他解释了。”略略停顿，身子悄然矮下来，坐回椅上，&1dquo;何况，那日风波平息之后，我也觉得事出蹊跷，就在心底暗暗思索，脚下信步走着，不自觉来到了夫人狂性大的院中，因一直低着头，赫然现地上竟有异物。蹲下仔细观看，似是糕点的酥皮。我心下不解：这地面，莫成才刚打扫过，他做事向来勤恳认真，怎么把这东西剩下了？后来推想，定是这里本已清洁干净，之后酥皮才掉落的。可这又是谁掉的呢？往深处一推测，不禁毛骨悚然：这样的糕点，莫成经常拿来供奉井中女鬼啊！而夫人刚刚那般模样&he11ip;&he11ip;”

  &1dquo;你便认为，女鬼享用了上供的糕点，魂魄上便沾了碎屑。它附在夫人身上，这些残渣自然掉落下来，是这样吗？”

  &1dquo;我正是这样想。方才从厨房端午饭给老爷，途中经过柴房，莫成正在井边拜祭。我一见又是那糕点，一阵心悸，险些将托盘都扔了呢。”

  那时她惊惶失措，竟是为了这个？

  离春暗暗忖度，红羽却在这时反口道：

  &1dquo;但，这些应该是我多想了吧？也许不是鬼怪作祟呢。老爷不是说了，夫人以前患过疯癫狂乱症，那日大概是旧病复吧？”

  &1dquo;姑娘问我，我倒去问谁？”离春巧言回避，不答她的征询，&1dquo;骤然一听，只觉得你所言全是道理，两种说法都令人信服。可惜我不知，夫人失常这事，到底生在哪一日，不然倒可以有个推断。”

  &1dquo;那时距今天，哎呀，这可难算了。”十足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