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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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个地步，海伦早已气得发抖了，唯一想说的就是离婚，但她又不敢说，因为一说，李兵就说要把咪咪弄死，有两次她硬抗着不让步，李兵就把孩子抱到顶楼上去了，站在屋顶边，做个往外扔孩子的姿势，吓得孩子哇哇哭。最后她只好忍了，憋一肚子的气，然后就胃痛。婚姻不幸福对她最大的打击就是令她心灰意冷，连自己也开始觉得自己不值得人爱，所以丈夫才会这样对她。现在她不这样想了，她还是同一个人，为什么benny会这样关心她牵挂她？为什么joe也知道在她回去晚了的时候打电话到餐馆里询问？这并不是因为她的价值变了，而是他们两个人本身就比较关心他人。阿ga不吃那种加了豆腐ru汁的蒸排骨，benny就会替他炒个别的菜。lily回家晚了，joe会让客厅的灯开着，怕她摸黑绊倒了。关心人的人，对谁都关心，可能对他们爱的人就更关心。她想，我自己这辈子是没希望了，但我要告诉我的女儿，千万不要找个只爱自己的人。海伦和benny回到餐馆，老板一见他俩就大惊小怪地说：&ldo;这么快？时间太短了吧？&rdo;她原以为老板会说她去得太久的，结果他却说太快了。她不解地说：&ldo;这还快？本来还会更快一点的，但benny刚起来，还没洗澡，结果磨磨蹭蹭的，来晚了----&rdo;阿ga嚷道：&ldo;还会更快一点？哇，benny真是快枪手啊！&rdo;阿sa也跟着嚷嚷：&ldo;benny刚起来，阿姨就上去了？&rdo;老板笑得颠三倒四，连声说：&ldo;来晚了不要紧，来晚了不要紧，关键是要来。阿姨你肯定来了吧？&rdo;她愣在那里，说：&ldo;当然来了，我这不是在这里吗？&rdo;大家笑得更厉害了，阿sa说：&ldo;阿姨你说话太色了，真是要人的命---&rdo;她似乎有点明白了他们在笑什么了，回想自己说的话，似乎每句都可以那样理解，她有点手足无措，怕他们真的以为她说的是那个意思。benny见她仍然愣在那里，就用手轻轻推推她的肩膀，让她到前台去。到了那里，他小声说：&ldo;别----理他们，&rdo;他见她不说话，又问，&ldo;生气了？&rdo;她说：&ldo;噢，没有。听都没听太懂，生什么气？&rdo;他看着她，眼神有点象个调皮的小男生，又有点象在看一个傻呼呼的小女孩，说：&ldo;他们是什-----么话都可以想歪的嘛，你听不懂，他们才最----带劲了---。干餐馆的男人都是这样的耶，你听多了，就不生气了。&rdo;她声明说：&ldo;我真的没生气。&rdo;她这是说的心里话，因为她觉得他们虽然爱把她的话&ldo;想歪&rdo;，但都是借助双关的意思，他们本身没说过什么低级下流的话。而她因为不明就里，说出来的话，都可以被想歪。她甚至有一种同情他们的感觉，因为她从李兵身上总结出来的经验，男人在这方面都是有点势不可挡、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特别是在&ldo;池满不能溢&rdo;的情况下，男人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ldo;山洪爆发&rdo;。餐馆里这些人，长年累月地在外面打工，没有机会接触女人，就一直处于&ldo;池满不能溢&rdo;的状态，大概只能看看色情杂志，自己解决一下。他们跟她开这种玩笑，也许在心理上是一种宣泄。反正他们也没把她怎么样，而且没说什么伤害她自尊心或者人格的话，她也不怪他们。她反倒有点怕benny觉得&ldo;吃了亏&rdo;，因为她毕竟比他大十岁，又是结过婚的人，别人把他们两个人搅在一起开玩笑，也许对他来说是一种羞ru。她有点抱歉地说：&ldo;我去叫他们以后不要开我们两个的玩笑了----&rdo;他做个阻止她的手势，摇摇头：&ldo;他们开---开玩笑，没有什么坏意思。你自己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就行了。&rdo;她解释说：&ldo;我不怕，我是怕你觉得----吃亏了。&rdo;他微笑着看她，让她很迷惑，不知道他这个笑是什么意思。她发现他很爱这样，手里做着什么事，比如说在搓一个贴得太紧的塑料袋，以便能打开，或者在盖一个bo盒子，他会一边做一边望着她，给她的感觉是他的眼睛在跟她说话，只是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听说有些&ldo;口拙&rdo;的人，眼睛就会特别&ldo;健谈&rdo;，好像是命运给他们的一种补偿一样。她知道他不算&ldo;口拙&rdo;，但他在餐馆里当着别人的面跟她说国语时，他就会结巴，也许因为这样，他有很多想说的话就没有说出来，而是用眼神来表达了。可惜她虽然学了英语，却没学过&ldo;眼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