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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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卓轩追问：&ldo;等到我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时候呢？&rdo;&ldo;你忘了你和他们有白发之约吗？&rdo;伍卓轩哑然。去年他出演一部清宫剧，剃发以后戴了个灰白头发的假发，他在微博上以玩笑的口吻问粉丝：有一天我终老去，到那时你们还在否？粉丝纷纷表示会一起陪他到白头，这就是所谓的白发之约，他自然记得。现在他很想再问一次，而且只是问尹小沫一人，愿不愿意陪他到白头。他相信尹小沫一定会回答愿意，可惜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她太有作为粉丝的自觉，但伍卓轩要的不是偶像和粉丝的关系。尹小沫很想告诉他，她是他的忠实粉丝，一定会陪伴他一辈子，无论他年轻英俊还是白了头发掉光了牙。可伍卓轩明确表示过不希望粉丝太过渗透他的生活，她担心会被误会别有用心，如今是骑虎难下了。伍卓轩感觉时机尚未成熟，现在跟她说这样的话，一来会惊到她，二来她可能都没弄清楚对他到底是偶像的迷恋还是有爱情在里面，他不愿用这个身份去压她，他要的是两情相悦。尹小沫隐隐能感觉到伍卓轩待她与旁人不同，可她又怎敢多想。包厢的门被轻敲两下，&ldo;可以上菜了吗？&rdo;&ldo;我们不是还没点菜吗？&rdo;尹小沫低声问。伍卓轩对着门口叫了声：&ldo;进来吧。&rdo;一名长相大概是所有服务员中最俊逸帅气的小伙子端着一盆菜，笑吟吟地走近。伍卓轩眼角扫过他，&ldo;怎么，今天忙到需要老板亲自传菜了？&rdo;&ldo;嘿嘿。&rdo;他笑得不怀好意，&ldo;你知道我的目的。&rdo;尹小沫面孔忽然有点发烧。&ldo;会所的老板，范藩。&rdo;伍卓轩给尹小沫介绍，以眼神警告他别打其他主意。&ldo;叫我饭饭就好。&rdo;范藩伸出手，笑得一脸狡黠，&ldo;幸会幸会。&rdo;&ldo;尹小沫。&rdo;她刚要伸手，伍卓轩抢先握住范藩的手，随意晃了几下，再甩开。范藩惊住了。尹小沫也惊呆了。伍卓轩淡然道：&ldo;已经很给你面子了。&rdo;范藩立刻明白尹小沫对伍卓轩的重要性，他笑得更欢畅了，&ldo;你们先吃起来，其他菜马上来。&rdo;伍卓轩把他晾在一边，偏过头问尹小沫，&ldo;你喝什么？&rdo;&ldo;随便吧。&rdo;尹小沫低着头。范藩兴奋地插嘴，&ldo;哎呀，你怎么知道我们这里最出名的饮料就是随便，我马上叫人送来。&rdo;尹小沫错愕，还真有这种饮品？伍卓轩瞪他，&ldo;你就吹吧。&rdo;&ldo;是你太久没来了，这可是一个月前刚研制出的新品，十分受欢迎。&rdo;范藩瞪着眼睛大言不惭道。伍卓轩懒得理他，只是劝说尹小沫，&ldo;依我的经验，不会是什么好东西。&rdo;&ldo;喂，伍卓轩，你好歹尝过以后再评价。&rdo;范藩可不乐意了。尹小沫忙说：&ldo;行，就这个吧。&rdo;范藩眨眼，&ldo;还是小沫心疼人。&rdo;他这是故意刺激伍卓轩呢。果然伍卓轩马上说：&ldo;小沫是你叫的吗？&rdo;&ldo;我为什么不能叫？&rdo;范藩不服气，他转而问尹小沫，语调温柔：&ldo;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小沫。&rdo;尹小沫弱弱道：&ldo;叫吧。&rdo;叫都已经叫了，还能怎么样。伍卓轩郁闷地想：他都还没这么叫过呢！范藩挑衅地瞅着伍卓轩，嘴角笑意更甚。伍卓轩现在只想把这只讨厌的电灯泡扔出去，后悔为何会带尹小沫来这里。菜很快上齐，所谓&ldo;随便&rdo;的饮料也随之端上桌。饮料颜色很漂亮，有点像鸡尾酒层次分明，尹小沫浅尝一口，酸酸甜甜，清爽解渴。范藩紧张地问：&ldo;怎么样？好不好喝？&rdo;尹小沫笑着说：&ldo;很不错。&rdo;范藩舒口气，&ldo;我就知道你会喜欢。&rdo;伍卓轩在一边闲闲地说：&ldo;别得意得太早，她出于礼貌不想打击你而已。&rdo;&ldo;是这样吗？&rdo;范藩问尹小沫。伍卓轩直接替她回答了，&ldo;是的。&rdo;&ldo;伍卓轩，你不打击我就不痛快是吧？&rdo;范藩懊丧。尹小沫揉着鼻子偷笑。伍卓轩鼻尖溢出句，&ldo;哼，菜都上齐了你还留在这里干嘛？会所快倒闭了吗？你没别的事情做了吗？&rdo;&ldo;你可真够损的。&rdo;范藩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伍卓轩是嫌弃他在这儿碍手碍脚了，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偏不如他心意。范藩索性大咧咧地坐定，&ldo;小沫，初次见面，这顿饭我请。还请吃什么，尽管叫，别和我客气。&rdo;尹小沫摆手，&ldo;不用了不用了，这些都吃不完。&rdo;范藩殷勤地给尹小沫夹菜，把伍卓轩气得牙痒痒，范藩肚中暗暗笑翻，让你嚣张！尹小沫似乎有话想说，却欲言又止，她担心问错话，让伍卓轩难堪。范藩看出她的犹豫，&ldo;有话想问我？随便问，伍卓轩的内裤尺码我都可以无条件提供。&rdo;尹小沫被他说得脸都羞红了。伍卓轩推搡了范藩一把，压低声音，&ldo;别和她开这样的玩笑。&rdo;范藩也没想到尹小沫这样容易害羞，她比较起其他女孩确实更青涩一些。他搓着手，&ldo;有什么你就说吧，我好奇心特别重，你就当满足我，要不然今晚我没法睡了。&rdo;尹小沫看了伍卓轩一眼，伍卓轩回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尹小沫壮起胆问：&ldo;为什么你这儿的侍应生清一色都是男生呢，每个还都那么帅。&rdo;真的不会让人遐想，引起误会吗？&ldo;我当初招聘的首要条件就是人要长得好看，试想下，你对着他们胃口也会好些不是吗？&rdo;&ldo;那也只是让女士心情好吧？&rdo;&ldo;这还不够吗？&rdo;&ldo;可一般不都是男士埋单吗？&rdo;&ldo;女士满意，男士还不乐意埋单？&rdo;伍卓轩给尹小沫添了点水，说：&ldo;别听他胡说八道。&rdo;可这样的歪理尹小沫听来竟还觉得挺有道理的。范藩翻白眼，&ldo;我说的是实话。&rdo;&ldo;你那是做编剧后遗症。&rdo;尹小沫讶异，&ldo;他还当过编剧？&rdo;&ldo;所以信口开河，强词夺理，吹得一手好牛。&rdo;&ldo;去去去。&rdo;换范藩推伍卓轩。&ldo;那为什么会改行呢？&rdo;尹小沫兴致勃勃地追问，她对想象力丰富的人总抱着敬佩之心。&ldo;编剧干得穷困潦倒快饿死了，只能开饭店挣钱。&rdo;呃，这话尹小沫不信，随便改个行都能混成这样，那大家不都抢着改了。范藩笑容可掬，&ldo;不过我最近又有新构思，不定哪一天就做回老本行了。&rdo;&ldo;什么题材，说来听听。&rdo;&ldo;不就是你和伍卓轩的故事嘛。&rdo;范藩眼底露出一丝笑意与顽皮。尹小沫不知不觉又被他绕进了沟里。伍卓轩赏了范藩一个爆栗，示意他别乱说话。范藩嘴角那缕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看都像在笑他。这顿饭吃得有滋有味，精彩无比。范藩送他们出去，&ldo;欢迎下次再光临。&rdo;&ldo;你觉得呢？&rdo;伍卓轩没好气道。范藩啼笑皆非，&ldo;伍卓轩你今天毫无风度。&rdo;他又对尹小沫说，&ldo;下次你一个人来，我照样很欢迎。&rdo;伍卓轩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想揍他，只怪交友不慎。尹小沫笑而不答。伍卓轩送尹小沫回家，他照常把车开到再也开不进的巷口，但这一次他下车替尹小沫打开车门，露出再真诚不过的笑容，&ldo;能不能让我送你进去？&rdo;尹小沫的思绪停顿了几秒，&ldo;好多人都认得你。&rdo;要是被左邻右舍张婶王奶奶看到伍卓轩送她回家，相信不用等到明天早上，这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了。&ldo;那我送你到门洞口，不上楼总可以吧？&rdo;伍卓轩之前所作所为就是为了保护她，这次自然也不想她为难。尹小沫咬唇，&ldo;你能不能戴上墨镜？&rdo;伍卓轩失笑，&ldo;你太看得起我了，这黑灯瞎火的，除了你谁还能认出我？&rdo;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耀眼，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就是一道风景线，尹小沫踌躇道：&ldo;那好吧。&rdo;伍卓轩揉了揉她俏丽的短发。尹小沫担心会被邻居瞧见，步子飞快，很快同伍卓轩拉开了一段距离。伍卓轩好笑道：&ldo;你走慢些，看着点路。&rdo;尹小沫没敢回头，嘴硬道：&ldo;我一直都走那么快，再说，这里的路我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rdo;话音刚落，她就踩在一块香蕉皮上，整个人就滑了出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伍卓轩一个箭步冲过来，只来得及扶起她，焦急问道：&ldo;要不要紧？有没有摔伤？&rdo;尹小沫怎好意思说她屁股摔得生疼，只好忍痛道：&ldo;没事。&rdo;同时也很沮丧，自己又在他面前出了回丑。她一瘸一拐，感觉到膝盖火辣辣的，肯定是蹭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