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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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没来由地一软，手掌轻抚上她红肿的脸颊，何棠吃痛，&ldo;嘶&rdo;了一声。&ldo;是不是很痛，我带你去医院。&rdo;他柔声说。何棠摇头：&ldo;不去，很快就好了。&rdo;&ldo;唉……&rdo;秦理叹气，想到事情是因自己而起，说，&ldo;真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rdo;&ldo;你干吗和我道歉？&rdo;何棠不解，又说，&ldo;刚才我就是想对你说，这世上不是人人都会讲道理的，有些人根本就是无赖，你和她说再多都没用。惹不起，咱们还躲不起了。只是没想到她话那么多，实在是叫人忍无可忍。&rdo;她竟对他讲起道理来，好像一场厮打并没对她造成什么影响。秦理的心情放松许多，他再一次端详她的脸，坏坏地说：&ldo;唉，本来就是大圆脸了，这下直接变椭圆了。&rdo;何棠眉头一皱嘴一撅，刚要张口驳他，秦理的袖子已经擦到了她的脸上，他的左手手指拢着袖口，轻轻地擦着她鼻子边的血迹。&ldo;抱歉，没有纸巾，先用袖子凑合一下吧。&rdo;何棠抬头看他，他的眼神温柔宁静，满是担忧之情。接触到她的视线，他浅浅一笑，微凉的指尖正不着痕迹地掠过她的脸颊。一会儿后，关敬处理完事情，将车开到两人面前。秦理说送何棠回家，何棠答应了，默默地收拾完东西。然后，她抬起头，就看到关敬将秦理背到车上的情景。她看着那个一直都笑嘻嘻的男人伏在关敬身上的背影，两条细弱的腿无力地垂着，随着关敬的动作而晃动不停。何棠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秦理坐好以后，扭头叫何棠上车，她才回过神来，提着一包衣服坐到他身边。车上，何棠的脸依旧肿得厉害，她有些疼，手掌抚着脸颊低声地哼哼着。秦理看在眼里，很是担心，坚持要送她去医院。何棠一再拒绝：&ldo;真的不用，我回去拿冰箱里的冰块敷一下，明天就消肿了。去了医院，医生也是这么处理的。&rdo;秦理劝了几次她都不答应，见她的确没大碍，他只得作罢。车子到了春山新苑，何棠背着大包衣服下车。秦理趴在车门上叫住她：&ldo;何棠。&rdo;&ldo;啊？&rdo;她回头，依旧是呲牙咧嘴的表情。秦理说：&ldo;你别再去摆摊了。&rdo;何棠愣了一下，说：&ldo;再说吧，国庆节也没什么事。&rdo;秦理皱眉：&ldo;你就不怕那人再来找你麻烦？&rdo;何棠摇头回答：&ldo;不怕。&rdo;秦理不说话了，只是弯着眼睛笑。车子到了锦宏国际后，关敬要背秦理下车，突然发现何棠坐过的座椅边有个东西。他捡起来，是那个布娃娃。他给秦理看：&ldo;秦先生，是她落在这里的吧？&rdo;秦理一看，乐了：&ldo;是啊。&rdo;第二天，何棠照样在春山路摆起了摊。她的脸用冰块敷了几个小时，已经消肿了，只是脸上还有几道划伤，是那老板娘用指甲抓的。何棠把摊位摆得远了一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但真要说有多害怕，倒也说不上了。毕竟，事情还能比前一晚更糟糕吗？小摊摆了半个小时后，摊位前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蹲下身翻了一会儿衣服，突然对何棠说要把所有衣服都买下。何棠吓了一大跳，女人说自己是一家公司的公关部经理，要组织公司员工进行单身男女联谊活动，需要一批情侣装，看到何棠这里有，就决定全买了。女人几乎没有还价，五分钟时间，何棠的摊位空了，连大塑料布都被那女人兜着衣服带走了，她的手里则多了一笔钱。她久久都没想明白，又觉得自己很幸运，开心地给吴慧尧发了条短信后，她把小板凳折叠起来，慢悠悠地往回走。回家要穿过春山路，何棠走到那个凶恶老板娘的摊位边时，愕然发现那里一片狼藉，很多人在围观。她拨开人群好奇地看，只看到那个摊位空了，地上散着几件衣服，被人踩了许多脚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在一边收拾，一边呜呜地哭。何棠听到边上人的讨论，有城管来查无证摊贩，两夫妻很凶，和城管打了起来，连警察都招来了，最后连人带货被带去了派出所，只留下了念初一的儿子在这里收拾残局。有人说：&ldo;你说邪门不邪门，那么多小摊小贩，只查他这一家，真是见了鬼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