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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氏看火候到了,起身欲走,王二太太也不便久待,俩人就此别过。曲氏回到房里让人把玉彤叫过来,原来她此次来宏图寺其一是为了玉佳,其二也是为了置产。只有蒋氏那样的人才会把钱全部捏在手里,曲氏跟张钊都认为钱放在手里就不值钱了,还不如多置办些铺子和田地,也好有个出息。
“这张银票你拿着,你如今也大了,要买个什么的不能靠那点月例银子。”曲氏是出了名的精打细算之人,但对唯一的女儿却大方的紧。
再推辞也不像话,玉彤连忙接下。
回到侯府,一切都是枯燥乏味的学习,直到六月份诏安郡主过世,玉彤几个姊妹才能到姑姑家去哭丧。原本都是平辈,再者她们在守孝中,大人们过去就行,不过郡主都是有品级的,又是亲属,所以玉彤她们都过去了。
曲氏把夏姨娘喊了过来:“玉佳身子骨弱,就别被冲撞了,你在她身边照看着,若是有人问起,你只说她受了风寒,不便外出。”
夏姨娘不明白为什么曲氏让玉佳不要去,说是故意针对,那又不一定。她这些日子都是跟冒姨娘住在后边的小院,俩人关系也不好,要在侯府打探消息人家也不买她的账,更何况现在可不像外放的时候那么宽松,曲氏轻易不肯让姨娘们出去走动,夏姨娘连女儿的面都很少见,何况是府中发生的事情。
只是她位卑言轻,对于曲氏的话也只有听从。
她来到玉佳房中,见女儿正躺床上看书,她把下人挥退,跟女儿道:“郡主过世这样的大事,怎么太太不带你去?是不是你惹太太生气了?”
玉佳也不是小孩子了,她不理解夏姨娘的话:“怎么会?昨儿太太还打发栀子姐姐送了碗酥酪给我,太太不让我去自有她的道理,难不成我还要抢着去丧事不成?”
一年年的长大,玉佳也不是傻子,太太对她不如姐姐,可对比玉柔来说好太多了,她觉得做人要知足,若是不知足,祸患更大。就说五房玉画的生母贾姨娘比五婶蒋氏受宠的多,到头来玉画还不是得乖乖的在蒋氏手底下磋磨。
那又何必呢?
现在姐姐对她也很好,处处维护她,难道让她和姐姐为敌,那她是死都做不到的。
想到这里她又劝夏姨娘:“姨娘既然来了,我们好好说话便是。”
夏姨娘目光变得柔软起来。
**
铺天盖地的白色刺痛人的眼睛,安平侯府除了老太太没来,其她人都过来了,叶韶也红着眼睛跟着尚薇后边帮忙。
尚薇现下已经是镇南候世子夫人了,她母亲也是宗室女,和镇海候府又是世交,所以特意过来帮忙。在这种场合,俩人也不好多说话,玉彤随曲氏一去跟姑姑张蕊姝道恼。
恂王府过来的是恂王妃,她年纪算是大了,哭的最是伤心,姑姑在一旁劝。李氏一进来就也劝恂王妃:“您可别哀损过度了,诏安郡主想必在地下也不愿意你不安心。”
姑姑张蕊姝也道:“是啊,王妃,你不知道。对诏安这个儿媳妇我都是当女儿疼的,我们锦深说了平生有诏安就够了,不会再娶了。”
明知道张蕊姝说的话根本就不是为了诏安郡主,李氏还要为小姑子添砖加瓦:“锦深对诏安的感情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这么用情至深。”
如果没有之前张蕊姝的举动,玉彤差点就相信了,她跟曲氏默默的站在后面,不多言多语。恂王妃情绪平复下来后,张蕊姝才跟娘家人问好,她看到曲氏跟玉彤过来,却不见玉佳,心中暗道曲氏不知好歹。
不过,还好儿子要守节一年,过了一年她势必要让玉佳进门。
诏安郡主出殡十分盛大,玉彤在一旁照顾曲氏,曲氏拍拍她的肩膀:“没事。”
玉琪过来跟玉彤感慨:“前些天还见过表嫂,她还是那样的宽和,只可惜……”
“所以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玉彤把诏安郡主往高大上夸。
玉琪听了连连点头。
从这场丧事就能看出嬷嬷们教导的成果了,玉琪和玉彤哭的令人闻之动容,尤其是玉彤把诏安郡主生平和她接触过的音容笑貌边哭还一边小声说。玉诗也想这样,可就是哭不出来,玉珠看两个姐姐哭的那么伤心,还在一边劝慰,玉彤对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一起过来哭,她反而跟听不懂似的杵在那儿。
于人情世故上,这位二房的妹妹完全不开窍,心地虽然好,可是人太孩子气了,不是说好人没好报,而是在这种情形下,你不想哭也要哭的伤心,还有那么多长辈看着呢。像这样的人,即便有什么大事,别人也会自动忽略你。
像现在张蕊姝就直接让玉琪和玉彤去帮忙,都没叫玉诗和玉珠。
玉珠泰然自若,玉诗则咬碎了牙。玉琪偷偷跟玉彤道:“方才玉诗妹妹还一幅看我们笑话,好似我们哭过头了,现在不悔恨死了。”
“既然她淡泊名利,咱们也就不勉强她了呗。”俩人对视一笑。
又想要好处,又不愿意承担责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真以为靠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大家。
一场丧礼下来,玉彤也认识了不少人,只是她不会主动跟别人搭话,看到别人有帮助了才去说话。叶韶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放心不少,她是任何时候都不会容许别人抢她的风头的。
一直拖到深夜,张蕊姝才缓了过来,看到娘家人都累垮了,于是吩咐厨上下了面条给众人吃。李氏按住她:“妹妹别忙活,我们都是自己人,这几天都还有的忙,我跟你三嫂留下来这里再帮几天。你四弟妹和五弟妹家中都有事,我先让她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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