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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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刺愣了一下，然后&ldo;哇哈哈哈哈&rdo;发出一长串爆笑声，笑得那叫一个畅快淋漓。游清微的嘴角微微一勾，上挑，说：&ldo;落在那就落在那吧，既然有高人，应该能够送得走那些鬼。&rdo;她心说：&ldo;这倒霉催的，拿谁的东西不好，拿小闷呆的东西。不知道她从小就是那种掉根发绳都一定要找回来的人吗？&rdo;路无归也这么觉得，开心地把左小刺的东西还给她，把游清微连同她的轮椅一起抱起下了顶楼到有电梯的楼层，坐电梯下楼。她不知道她不小心把鬼落在了罗四眼和那老头家有什么值得让游清微和左小刺这么高兴的，她俩笑了一路还在笑。游清微还好，比较矜持，只嘴角挑起丝丝笑意，左小刺笑得可没形象了，虽说没有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可也差不了多少。她们在楼下和庄晓笙会合，一起回家。到家门口后，游清微对路无归说：&ldo;小闷呆，我害怕，晚上想和你一起睡。&rdo;路无归想起游敬曜的惨状，估计游清微是被吓到了，就点头答应了。她点完头，才想起自己答应没用啊，又看向庄晓笙，问：&ldo;晓笙姐姐，可以吗？&rdo;庄晓笙翻出钥匙开门，说：&ldo;你都答应了，我当然不能说不可以。请进。&rdo;左小刺说：&ldo;我晚上也住这里，万一有什么事好有个照应。都饿了吧，我做宵夜。&rdo;路无归早饿了，她知道庄晓笙不会煮东西、家里经常没储粮，还以为今天晚上要饿肚子。她听到左小刺说做宵夜眼睛都亮了，用力地点头&ldo;嗯嗯嗯&rdo;唯恐晓笙姐姐说：&ldo;这么晚了，不用麻烦。&rdo;赶紧说：&ldo;我饿了。&rdo;庄晓笙看了路无归一眼，见她那样子像是真饿了，说：&ldo;那就麻烦左小姐了。&rdo;左小刺大剌剌在摆摆手，说：&ldo;不麻烦。&rdo;把背包和剑往门口的柜子上一放，撩起袖子进厨房去了。进门后，游清微对路无归说：&ldo;小闷呆，我想洗澡。&rdo;路无归顺口&ldo;哦&rdo;了声，习惯性地接了句：&ldo;那我去烧水。&rdo;她说完才觉察到不对劲，扭头看向游清微。游清微也愣了下，惊愕地看着路无归。路无归干笑一声，假装什么都没说，钻进自己卧室的浴室给游清微放水。游清微见到路无归那缩着脖子心虚的模样，震惊得无以复加！她以为路无归因为魂不全又常年离魂的缘故使得许多事过眼就忘了、记不住事，没想到路无归竟是记得的。路无归把浴室的热水调到适当的温度，回到客厅去游清微说：&ldo;热水放好了。&rdo;游清微回过神来，说：&ldo;我的意思是说麻烦你去我家帮我拿一下洗漱用品和睡衣。&rdo;路无归张大嘴，愣愣地眨了眨眼，才&ldo;哦&rdo;了声。她问游清微拿了钥匙，去帮游清微取衣服。路无归吃完宵夜、洗漱完打着哈欠爬上床，见到早早就上床的游清微居然没睡，半躺在床上背靠着枕头、那双明亮透彻的眼睛像要把她看透似的盯着她。路无归被游清微那明显有事的眼神看得发毛，绕着床尾挪到另一边，贴到床沿边上、缩进被子里，说：&ldo;都快要鸡鸣了，睡吧。&rdo;游清微说：&ldo;小闷呆，你记得小时候的事？&rdo;路无归心说：&ldo;我又不傻，我当然记得。&rdo;游清微捂住伤口，挪到路无归身边，问：&ldo;你记得我在保安观时的事？&rdo;路无归看了眼游清微说：&ldo;我想起一点点。&rdo;游清微趴在路无归的身旁，问：&ldo;那你记得你投胎前的事，对吧？&rdo;路无归心说：&ldo;你怎么知道？&rdo;游清微说：&ldo;你记得大白，记得你的死忌，那你记得你是谁吗？&rdo;路无归好奇地看着游清微，她见游清微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想了想，说：&ldo;我死的时候是八月二十五，寒露，丙午年戊戌月午时四刻正是阳气盛极盛阳转盛阴之时……&rdo;她又看到了漫天的火光，又有刺眼的阳光照下来，看到了好多人围在上面，听见他们喊：&ldo;有个孩子，还是个活的……&rdo;&ldo;化了，化成血水了……&rdo;&ldo;有妖怪……&rdo;然后，那些声音越来越远，她的眼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后来，她听到了铃声，她回头时就看到一个鼻青脸肿身上有伤的老伯伯站在身后摇着招魂铃，她记不得他喊些什么了，她只记得他在喊她。她给他做了个灵牌，告诉她那上面刻着她的生辰死忌，她是八月二十五死的，将来也会死在八月二十五。她问：&ldo;你是谁呀？我好像听过你的声音。&rdo;&ldo;看你这么小的样子，叫我爷爷吧。&rdo;她抬手比划了一下她和老伯伯的个头，她还没老伯伯的大腿高，觉得老伯伯说得有点道理，于是点头同意了。那天晚上的月亮弯弯的，爷爷左手抱着她的灵牌、右手牵着她的手，他们踏着星光走进了一个很破的关牛的棚里，地上还有牛粪。爷爷找了块地比较干的地方，挖了个坑把她的灵牌埋进去，说不能让人看见她的灵牌，还跟她说鸡鸣时分就要进灵牌里去，还有不能让别人看见她。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她觉得爷爷是在为她好，就点头同意了。她记得她丢了东西，可是她想不起来她丢了什么。她问爷爷。爷爷说她把命丢了，爷爷说柳平村的人欠她一条命，以后会还她一条命的。她当时空落落的总觉得丢了什么东西，没依没落的，觉得很不踏实就又把自己的灵牌挖了出来抱在怀里，心里才多了点踏实感。她抱着灵牌一直坐到鸡叫，才又把灵牌埋回去，自己也钻进了灵牌里。她不喜欢睡在灵牌里，灵牌里黑漆漆的空荡荡的。她想老柳树，她想回老柳树下住，可是天亮了，她钻出灵牌就被太阳晒得好疼好疼，好像要再被晒化一次，吓得她又缩回了灵牌里。她再从灵牌出来的时候，牛棚里多了一个人，那人躺在那一动不动，都快要死了。爷爷浑身是血，有一只眼睛的眼珠子都没了，只剩下空空的眼眶。她想起以前念经的老道士说阴河里的聚风水而生的龙鳝聚元补阳对伤势有奇效，就跑去阴河里抓龙鳝。那些鬼都想欺负她，她跟它们打。可是有好多好多鬼，以前没见过的鬼都出来了，她打不过，拼命跑，后来一直跑到阴河，又有更多的鬼从阴河里出来想要吃掉她。她吓坏了，忽然想起老道士以前教小道士用的本事就用了出来，打得它们落花流水。她在阴河找了好久才找到龙鳝，赶以鸡鸣前回去把龙鳝肉分给爷爷和多出来的那个人一起吃了，又把骨头磨成粉抹在他们的伤口上。爷爷满脸是血，那肿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里有泪水翻滚，她看着喊了句：&ldo;鬼不可怕，人心比鬼可怕。&rdo;她觉得那时候爷爷一定特别悲愤和伤心。路无归回过神来的时候，见到游清微已经趴在她身边睡着了。她看了眼游清微，心说：&ldo;你也不怕压着身前的伤口。&rdo;又推着游清微翻了个身。她给游清微翻身的时候可能碰到了游清微的伤口，痛得游清微皱着眉头哼了声，好在游清微没有醒。她又想起自己上辈子死的时候居然还没有爷爷的大腿高，顿时郁闷了。那么矮，不是夭折就是侏儒。她上辈子活了很多个年头，念经的老道士都换了一茬又一茬死了一代又一代，她都分不清楚换了多少代了，她长了那么多年居然还没爷爷的大腿高，肯定是侏儒。路无归拉起枕头蒙住自己的脸，打定主意坚决不告诉任何人她上辈子身高是多少的事。路无归一觉睡到庄晓笙的闹钟响才醒。她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装修时晓笙姐姐买的卷尺，量自己的身高。她觉得自己拉着卷尺量不准，见到庄晓笙打开卧室门出来，赶紧说：&ldo;晓笙姐姐，帮我量量我有多高。&rdo;庄晓笙走到路无归的身边，先抬手摸了摸路无归的额头，见到额头一如既往地凉，没有发烧的迹象，这才配合路无归帮她把身高量了，说：&ldo;一米六八。&rdo;路无归不放心地又问了句：&ldo;我不矮吧？&rdo;庄晓笙见路无归竟然担心身高，不由得哑然失笑，她摸了摸路无归的头，说：&ldo;放心吧，你这身高比中国女性的平均身高还高出十二厘米。我们家的人个子都不矮。&rdo;她摸摸路无归的头，说：&ldo;去洗漱。&rdo;路无归又问：&ldo;晓笙姐姐，你有多高？&rdo;庄晓笙说：&ldo;一六七。&rdo;路无归又问：&ldo;不会变矮吧？&rdo;庄晓笙说：&ldo;除非锯腿。&rdo;路无归放心了。她洗漱完后见左小刺和游清微还在呼呼大睡，一点要醒的样子的都没有，又见晓笙姐姐叫她一起去上班，就跟着庄晓笙走了。她俩上了的士后，庄晓笙说：&ldo;我上午去公司把手头的事情忙完，下午去警局了解一直进展。之前一直在攒首付不敢买车，眼下有房住了，我觉得还是买辆车方便些，你看呢？&rdo;路无归问：&ldo;去警局了解什么进展？&rdo;庄晓笙说：&ldo;总得去看看你那些被偷走的法器看有没有登记在案，顺便了解下案情追查得怎么样了。&rdo;路无归说：&ldo;哦，没事，罗四眼答应了要送回来。&rdo;庄晓笙诧异地问：&ldo;还能送回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