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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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不希望他因我而再次伤心。他的悲伤与难过是我所造成，我想我得负起大部分的责任。&ldo;记忆这种事情很奇怪，有时候明明忘记，可是很久以后就又会想起来。我想只要时机成熟就可以吧，但是你必须给我一点时间，可能很快，也可能到我快死的时候才会记起你。&rdo;我告诉他。&ldo;这种东西不是我努力就行的，靠的是契机。&rdo;&ldo;你想不起我也没关系，从以前或从现在开始都可以，和我在一起、别离开我就好。&rdo;他喃喃说话的声音像恳求，低声下气地。我的胸口有些疼，害怕得不到爱的人，总是容易委曲求全。&ldo;你以前不是问过我一个问题，庙会那天的棉花糖是什么颜色？&rdo;我说。&ldo;嗯。&rdo;他抬起头凝视着我。&ldo;棉花糖是粉红色的。&rdo;我看着地那双深邃的眼睛，这样告诉他。&ldo;很抱歉我只记得这个，其它的都记不得了。&rdo;只是单单一句话，很简单的棉花糖是粉红色，但我却从他眼里看到了震撼与惊喜交加的情感。他的眼里弥漫雾气，嘴角微微上扬而起，那些之前一直强忍的悲伤瞬间溃堤狂泄。他措手不及地低下头，搓动床单的手停了。我见他他举起手臂用衣服擦了擦右眼眼角，但来不及的左边，眼泪滴落了水盆里。&ldo;是粉红色的。&rdo;他点头，语调中带着鼻音。&ldo;你记起来了。&rdo;屋里头大哥和阿爸的争吵还是持续着，受不了噪音的奈奈拿着电视遥控器，尖叫着跑到院子里，高分贝的音量刺进了我的耳膜，令我的头疼了一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冒出来，脑海中突然浮现相同的情境，也是有个女孩如此尖叫不停。我这才想起刚刚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梦，然而梦境的内容却完全记不得，唯一有印象的是，那个女孩痛苦不已的尖叫声。洗好床单披在竹竿上晾以后，我和魏翔牵着奈奈就赶紧从老家离开。幸好大哥的话题一直没绕到他的床单为什么会弄脏上面，不然阿爸一定会激动过度吓到当场中风。天色已经晚了，坐在后座的奈奈不停地嚷着肚子饿。&ldo;妳想吃什么等一下爸爸去买。&rdo;我制止丫头的吵闹。&ldo;我要吃麦当劳。&rdo;奈奈喊着。&ldo;咦，你今天不煮吗？&rdo;正在开车的魏翔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ldo;把头转回去专心开车！&rdo;我念了他一声。&ldo;今天累得要死，不想煮了。&rdo;被他那个，还手工洗床单，全身酸痛得要死，我才没力气去动锅动铲。&ldo;哥哥，你不是说回到台湾就要帮我把头发弄得直直的。我们已经回来好久了耶，你什么时候要帮我弄。&rdo;奈奈突然想到，又往前座扑过来。&ldo;奈奈，妳这样哥哥不好开车。&rdo;小家伙的肥手臂钩住了魏翔的脖子。我赶紧把她拉开，魏翔差点被她弄到泄气。魏翔咳了两声。&ldo;晚上好不好？哥哥晚上也没事情，今天晚上就帮奈奈弄。&rdo;&ldo;晚上？你不累吗？&rdo;我都快塌了，天知道他哪里来的气力还能撑。&ldo;一下子就行的，反正沙龙就在家楼下很方便。&rdo;他开车进去麦当劳的得来速买了几个餐，跟着往早上来时的方向回去。停好车以后他拿着餐点先走进店里面准备，我牵着奈奈在后头过马路，防止她又跑得不见人影。我记得这整条街的透天厝有好几间都是魏翔他姊小菊的，以前阿贵要和小菊结婚的时候阿贵就有提过他老婆很会赚钱。写着&ldo;oran&rdo;店名的橘色看板矗立眼前，我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发现自己之前应该有看过这块招牌。不是在回来台湾的这段时间，而是更久之前。整片的玻璃墙围绕，店里头魏翔放下手中餐点召来助手交代着等会该做的事情，几个女孩子围着他表情专注地仔细聆听，身材修长的他站在那群年轻女孩中，蹙眉思考的表情认真中多了份成熟男人的味道。橘子旁边有间铁门拉下的店家，上头招牌还挂着&ldo;天下第一臭，不臭不要钱。&rdo;的臭豆腐招牌，但门都有些生锈，店前还停了许多摩托车，看起来就是已经很久没营业的模样。&ldo;我们沙龙旁边就有地方啊！&rdo;魏翔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