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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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天策之名（第1页）

清晨的秋风凉飕飕的，几缕日光打在姑臧城内，然而城内的胡府里却突然炸了锅。

胡轸刚刚醒来坐在榻上，正准备去练武场，一个下人颤颤巍巍地跑过来，低下头很慌张地说：“主、主公，大、大事不好了！”

胡轸捋捋衣袖，不紧不慢地问道：“不要慌，什么事？”胡轸料定在姑臧城没人敢得罪自己，即使真的生了什么自己也从来都不怕事。

“府上……府上死人啦！”

胡轸停下手，紧皱起眉头，凝声说：“带我去看看。”

北辟庭院的阁楼外，下人都围在这里不敢进去，杨定站在院中脸色惨白，看见胡轸过来了，一把拉住他颤声说：“胡轸，你、你给我个解释。”

胡轸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是见杨定直呼自己名字，心中不悦一把甩开他，阔步走进阁楼。刚跨进门，胡轸就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他朝着血腥味走，每走几步血腥味就愈重，当走到底层最深的房间门前时，血腥味开始刺鼻。胡轸正要推门，一看门前挂着一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早已认不清面貌的头颅，胸口一闷有些作呕，差点吐出来。虽说胡轸胆大，但是这么残忍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

胡轸捂着嘴推开门，正对着门的床榻附近血溅得到处都是，甚至已经开始稠，而魏敛的尸体静静躺在床榻上。

段宇坐在屋里很平静得翻看着手稿书，身上换了换洗的衣服，似乎对昨夜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段朗很早也被楼下的下人吵醒，昨夜他很晚才睡，他知道二哥半夜出去，过了很久才带着很重的血腥味回来，只是他没有问，但是他心中隐隐猜到了。

“二哥，徐大哥留下的纸条上写的什么？”昨天段宇并没有告诉自己纸条的内容，现在段朗心中越得好奇。

段宇放下书从怀中掏出纸条递给段朗。

段朗打开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了一列字：这天下有两种人，一种邪恶但坦诚，而另一种穿过夜的深厚，与鬼魂与新生的亡灵饮酒作乐，你是哪种？

段宇没有多解释继续看书，但是此刻段朗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胡轸走出阁楼，盯着脸色难看的杨定，震声问道：“你想要个什么解释？”

被胡轸这么一问，杨定愣了。杨定与胡轸并不熟，只是早就听闻胡轸的名气，前段时间有幸遇见，他本就是想来结交胡轸的，可如今和自己随行的魏敛死在胡轸府上，虽说隐隐猜到凶手是谁，但还是顾忌胡轸的名气，不敢要人。

杨定回过神，不愿和胡轸闹得太尴尬，只得好言好语地说：“文才，我刚才一时冲动，只是魏敛随我同行如今死在你的府上……”

“那你知道凶手是谁吗？”胡轸听出杨定是想把责任推卸给自己，冷声问道。

“昨日我们与你府上的那几位客人生了一些冲突，我怀疑是他们。”

客人，胡轸想到段太尉的两位公子还有那一老一少，这四人一个受了伤，一个身上患病，一个断臂还有一个是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像杨定口中所说生冲突，一定是这二人故意找茬，出于报复才杀死魏敛。

可是谁下手这么狠呢？

府上的下人不可能，胡轸清楚他们没有这样的胆子，况且又和魏敛无冤无仇；受伤的那个少年不大可能，自己见过少年的伤口，而且刚才查看魏敛也不是被一击致命，那个少年显然使不上那么大的力气；那个生病的中年也不可能，他看样子病得不轻；段小公子更不可能了，他还只是个小孩子，那么……

胡轸已经猜出是谁，心中有些惊讶，这个断臂的自卑少年居然下手如此残忍，胡轸认为自己比不上。

如果把段公子交给杨定，那么结果一定不会好，哪怕是交到官府，也是要坐大牢的。胡轸想到，这个少年还是段太尉的公子，段太尉征战羌族，在凉州人心中的地位是很高的，自己一直很仰慕他，况且胡轸承认自己很佩服这个少年。

胡轸心中下了决定，开口敷衍道：“他们是胡轸的客人，凶手胡轸自会查清。”

“你……”杨定一看胡轸的态度，知道是要保下那几个人。

胡轸立马打断他，摸摸额头：“魏敛的死我很抱歉，在这之前一切后果先由胡轸承担，待胡轸查清凶手会给你一个交代，希望你先将魏敛的尸体带回金城好生安葬。”

杨定伸出手颤抖得指着胡轸，半天说不出话，一甩袖子扭头离开。

胡轸看杨定走了，转身走进阁楼打算去见见段宇。

“段公子，胡轸方便进来吗？”胡轸走到段宇住的房间外，轻轻敲了两下门。

“打扰两位公子，胡轸只是过来坐坐。”

胡轸走进房间，见独臂少年坐在榻上看书，随口问道：“段公子在看什么书？”

“没什么，只是父亲留下的一些笔记而已，想念父亲的时候随便看看。”段宇立马把书合住，揣进怀里。

胡轸看段宇的反应，倒是觉得有趣，细细端详着段宇的脸，突然问道：“公子可知魏敛死了？”

段宇的表情很轻松，点点头，而一旁的段朗心中则有些不安。

“都怪胡轸太过于掉以轻心，才让那凶手得逞，也不知魏敛得罪了什么人，下手居然那般残忍。”胡轸看段宇没什么反应，接着说，“两位公子放心，胡轸一定会查清凶手，你们就放心住在这里把。”

胡轸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段宇一眼，只是段宇一直轻笑，什么话都没说。

胡轸突然俯下身趴到段宇耳前，一旁的段朗有些紧张死死盯着胡轸。

“胡轸知道人是公子杀的，不过公子只要永远记住你欠胡轸一个人情便好。”

胡轸说完看着段宇，段宇依然波澜不惊，轻笑着点点头。

胡轸又扭头看看段朗，忍不住笑着感叹道：“果然是段太尉的公子，当真是父甚子亦甚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唤胡轸便是。”说罢拍拍段宇的肩膀，转身走出房间。

“他很厉害。”段宇突然对段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