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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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游园惊梦（第2页）

歌女唱了半个时辰，她就听了半个时辰，愣是连余光都没朝楚栖寒的方向瞥去。

这便导致楚栖寒备受冷落，肚子里的酸水快变成泡泡溢出来。

开先的时候他尚还能忍耐，一边端着开明大度的架子喝茶，一边告诫自己不要过多约束姜晚的喜好，但半

天都等不到心上人的垂怜，纵是仙人也快被磨成望妻石。

“晚晚，过来。”楚栖寒语气甚至十分委屈。

怎料姜晚满腔心思都在隔壁船的热闹上，竟然根本没听见他哀怨的呼唤。

倒是没想到，楚栖寒也有这么一天。

他又等了片刻，将手中茶水没滋没味喝个干净，然后侧头将视线落在姜晚舒展纤细的腰肢上。

窗外阳光像一层毛茸茸的蒲公英覆进来，落在姜晚娉婷的腰背曲线上，像一条发着光的河在她身上流淌。

于是楚栖寒的目光也柔软似水地流淌在她身上。

他终究是忍耐不住，凑过去在姜晚耳边轻道：“是歌女好看，还是师尊好看？”

姜晚哪里能知道楚栖寒说得出这番话来，惊得差点炸了毛，悚然地回头瞪向楚栖寒。

“师尊，你怎么了？吃错药了？”

楚栖寒曲起食指揉揉眉心，妥协苦笑道：“晚晚许久都不理我，我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他一边说着，一边越发朝着姜晚颈侧靠去，极近的呼吸瞬间惹来了姜晚耳畔颈项一片红。

姜晚应激似的，忙不迭将他推开：“……我看你不该姓楚，该姓吃醋的醋字吧？”

楚栖寒便听话地坐了回去，只是手指在桌面上叩打着拍子，轻声唱道：“拣名门一例一例里神仙眷。甚良缘，把青春抛的远。”

相较于歌女婉转嘹亮的歌声，楚栖寒的嗓音低沉又醇柔，仿佛是檀木熏香袅袅而从惘然旧日中升

腾而起。

姜晚立马被他吸引回目光，听了半晌后奇道：“师尊竟然也会人间流传的唱曲？这首曲子是什么？”

“游园惊梦。”楚栖寒意有所指般语调拖长，弯着眉眼朝姜晚瞧过来。

姜晚虽对唱腔不太懂，但游园惊梦还是曾听说过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很难叫她不想到自己和楚栖寒的两世纠葛。

“为何、为何要唱这个。”姜晚躲闪着挪开视线，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些许。

楚栖寒却是又欺身上前，亲昵地伸手，将她披散的头发揉乱，然后一把揽进自己的怀里：“虽然觉得……我要放晚晚自由，但当晚晚眼中没有我的时候，果然还是会患得患失。”

姜晚顺势把背靠在他胸膛上，问：“患得患失什么？”

自从两人结契以来，楚栖寒就特别喜欢凑在姜晚耳边说话，看到那只被呼气的耳朵一点一点红起来，怀中的心上人却还丝毫不自知，他就觉得特别……可爱。

就像现在，楚栖寒凑过去耳语：“自然是担心……晚晚不爱师尊了。”

他的声音低沉，空气在他胸腔内的轻微震动传递到姜晚那边，令姜晚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不料碰巧触到不可言说之物。

姜晚的身体立刻僵住了：“你——那是……”

楚栖寒的手臂像牢笼一样把她禁锢得死紧，继续说：“若是晚晚爱上别人了，我便叫这世间再重来一次，只教晚晚只看着我一个人。若是

这样……晚晚会讨厌我吗？”

姜晚自然知晓他并非当真如此想，但这话说得偏执又深情，黏稠的占有欲与爱意像藤蔓一般缠绕上来，令姜晚不由自主地忆起昨夜的光景。

姜晚惊觉自己在回忆些什么纷乱画面，当即又羞又急，连脖子都红了，不住挣扎起来：“怎么师尊越说越离奇了，放开放开——”

楚栖寒便适时拿开手，却见姜晚又不挣扎了，像是没反应过来自己被松开一样，愣愣地看着他，神情像极被逗弄的猫咪。

“我听你的，放开了，我不动你。”楚栖寒忍笑道。

“你这人、你怎么——”姜晚反应过来自己被戏弄，手指抖啊抖地指过去，却半天说不出下句。

楚栖寒眨眨眼，委屈又无辜道：“我怎么了？”

姜晚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侧过头深深呼吸片刻，不去看他。

窗外的歌声早就不被她放在心上了，淮水美景也只不过从眼底转瞬滑过，未曾引起她心中半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