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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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讨巧化小姑娘（第2页）

他眉上挂了冰，挂了雪，唇上是霜色的裂纹。

额角的六角形鳞甲只余几片在风雪中摇摇欲碎。

浑身的肌肤都唤

起被虐后的青意。

尤其是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痕迹明显。

在他的冰冷中，有一只手，从风雪暂停的当口，于自身护身的结界中伸出，从后绕至他前方另一侧下颐，将他的下巴转向，木山下颚微偏。

那只手上带着热意。

抚着木山冰冷的脸，手的主人十分满意，她在木山耳边道：“这里的感觉还不错吧，这可是上古仙人的惩戒之地，专伺候灵魂……”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着这处地方。”

罗涟说着，她拢了拢自己身上源源不断涌出热意的狐裘，狐裘白领，红地，她望向天边，道：“仙子定会满意的，你说对吗？”

天边突然出现一道红霞，内似有仙光蕴佑，在西方，罗涟双眸放彩，她道：“仙子是满意的，她定是满意——”

说着，她又抚了抚木山的脸颊，头挨着木山的脸，道：“你在这里待一会儿，我不会让你死了，你死了，我也难过。”

木山的头根本无力做出任何的动作。

他的魂魄在遭受极致的拉扯，那种痛苦需他动用一切的力量。

罗涟招呼停在一旁的双头大鸟，她缓缓往下山的方向走。

偌大的风雪中，只有木山一人在此处，他闭着眼，结了冰的睫毛在偶尔抖动。

木山精神混乱，舌尖不受控制的咬出了血。

忍受到一定的程度，木山突然双手绷紧铁链，他精神越来越错乱，灵魂的撕裂好似让他耳中灌入了魔音，脑中出现纷

繁破碎的画面。

他猛地一绷直铁链，然后再仰头闷哼一声，其头顶突然现出一只通体漆黑的巨大身影，身影逾百丈，四脚着地，也仰天嘶吼，是黑芪的本体。

山脊上半山腰的罗涟往后看了一眼，见到高天中远远的兽形，她面上浮出笑。

嶂莪仙子……

这样的仙子……

她视线落向下方，见远远的山下，有一条道。

那道往前，蜿蜒往左，两边是斜而往上的山体。

罗涟的视野中，本来泛着秋意的道忽然变成了一片白，白茫茫的一片，后来又回复秋意。

她盯着那条道，道：“不是雪道。”

罗涟肩头殷黑两色，浑身光文潋滟，有着两颗头的大鸟，将双头偏向罗涟，声音尖利，它道：“阿涟是什么意思，红羽不懂，红羽不懂！”

罗涟未再言，往山道下走去。

她未见，在那大兽之影上，在大兽之形缓缓消失之际，有一只与兽形大小相差无几的眼睛，在混沌的虚空睁了一眼，就缓缓闭上。

那眼睛，似乎是兽形。

空中波纹震荡，黑芪的兽形消失不见。

……

棉茵在林间休息一阵，她见到她右邻的妖兽化为一个鬓角束珠的少年，少年又变为兽形，变为一颗粽子挂在树上。

严平收下了孔翎让人拿去的两根青翎羽毛，他命令那只小斯妖兽，与他一道往前方一晃而去。

棉茵也即刻启程。

距药岩还有几十里地。

不过半日，棉茵便到了那处药岩之地，此时

药岩还算“平稳”，从地面直立而起，似大地出现了裂痕，一整面悬崖从棉茵眼前蔓延至遥远的前方，如一面巨大的长幅画卷直立于大地之上。

棉茵到时，正值日暮夕阳，金灿灿的阳光打在这幅画卷上，其上生长着的灵草灵木漾碎着缥缈的灵意。

棉茵整个双眸放光，急忙抛出本《灵植纲目》，让小乖帮她瞅着。

小蛇面前漂浮着这本书，它本想说不用，但还是没让棉茵收回。

棉茵正要上前去时，突然大地震动，那幅画卷如脱了轨的列车，猛地均匀断裂成一块块，从画卷上自行脱落，远离长卷，长了脚般。

有的还如人般跳将起来，从棉茵眼前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完美远遁。

棉茵瞠目结舌。

满地的烟尘中，她的面前只有一小截未有几棵灵植的药岩还在斜阳中直立，其后是断裂的大地。

金光碎了一地。

棉茵眼前再无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