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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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不要在悲伤面前认输2（第1页）

艾琳心满意足的收起属于自己的红色和浅蓝色手册。这时伦农也走了过来。看着兴高采烈的大小姐，中年大叔关心地问道：“都办好了？”

“嗯，没问题了，大叔你那边又有委托吗？”

“是啊，这次是军队委托我设计一些大型的器械，可能要到耶鲁的首府瑟瑞瓦去（注6），你们呢？”

“我们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之后要去圣弗洛伊丁。”休特雷恩回答道。

“那么看来不能一起行动了，祝你好运，兄弟。”伦农和休特雷恩握了下手。

“大叔~我有预感咱们还会再见面的啦，”拖着长长的尾音，“彩云琉璃”撒桥道，伸出小拇指微笑着要和伦农拉勾，“约定下次让我看一看会自己跳舞的木偶吧。”

“行啊！”看着俏皮的两天以来一只给很沉默的他带来欢笑的小女孩，伦农心中一酸。丫头你可是一直叫错了辈份呀！不过我要是有这么个活泼可爱的曾孙女倒还真不错呢！

他也用小拇指和女孩拉了一下。“要是下次我还不能完成的话，就答应你一个合理的要求！”

“啊，那我可赚到了！”

艾琳心想伦农距离完成还差很远吧，“到时候我可能会要大餐的哟！”

“到时候你再决定吧。对了，这个送给你。”伦农递给艾琳和休特雷恩一人一智有着四个定风尾翼的飞镖。“这是我练习雕刻时最喜欢作的东西了，到现在为止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想来是我做得最好的木雕了，就留个纪念吧。”

再次和两人告别，这位以木偶师为目标的中年大叔就又走回到骑士所在的那张桌上去了。

休特雷恩和艾琳两人将伦农送的飞镖收好，又向工会的服务人员打听了长柄战斧的主人马科斯？斯帕克的住址（注7）后便离开了工会。

***

“悲伤”对于艾琳来说是个即熟悉又陌生的词汇。在人生的头十六年里，她欢喜过，快乐过，兴奋过，失望过，甚至愤怒过，但“悲伤”这个词她听过却没有真正感受过。

是的，在人生的头十六年里，命运像是慈爱的母亲宠爱着这个银发女孩。虽然艾丽西亚勤奋地学习知识并修炼武技，流过汗受过伤，相对于其他贵族大小姐她无疑吃过很多苦，但这种程度无疑距离休特雷恩经历过的生死搏杀还差得太远。而在她即将经历的这一年的旅行中，命运又像一个老魔女多次将她推入悲伤的深渊。不过出乎老魔女意料的，坚强的艾琳却总能从绝望中爬出来。这位被后世敬仰的“彩云琉璃”在人生的黄昏回忆这段青春洋溢的时光时将自己这种坚毅与顽强归结为休特雷恩的一句话。“不要在悲伤面前认输！”

“请您！”也许是意识到这样说违反了辈份的界限吧，休特雷恩顿了一下，接着他还是搂住眼前这个哭泣得颤抖几乎要扑到在地的中年妇人，继续说道，“不要在悲伤面前认输！”然后他就轻轻地拍打这中年妇人的后背，帮她舒缓失去丈夫而产生得悲伤情绪。

类似于送还逝去者遗物这样的事情，休特雷恩和艾琳都是没有经验的。此时正值夕阳西下如血一般的昏黄，休特雷恩敲响了这间位于科尔文达市东头十分偏僻的简朴小屋的木门。一向很机灵的艾琳直到这时还是想不出一个不至于使生者对于噩耗感受得太过突兀的办法。当确认来开门的中年妇人就是马科斯？斯帕克的遗孀后，休特雷恩直接取下背后折断了斧柄的战斧又拿出一袋钱币一同交给了她。

“您丈夫英勇地战死了。”

他低声说道。斯帕克夫人顿了一下，眼前一黑就要往地上栽倒。于是休特雷恩就像前面所叙地那样抱着老妇人，让她在自己肩头哭泣，轻轻地劝慰着她。

夕阳透过屋檐洒下的破碎光晕、划过敞开房门的厅堂而发出凄厉之声的平原风、休特雷恩颤抖的亚麻色头发和妇人落下的晶莹泪花，艾琳也为之湿润了眼睛。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悲伤。

“是的，你说得没错！”斯帕克夫人在休特雷恩的帮助下，撑着房门站了起来，“我这么哭也太丢他的脸了，不是吗？”她明显没有期待回答，“我知道战死是那个男人毕生追求的荣光，可是他真死！是吗，他死了？”她看着休特雷恩那双无暇的双眼，休特雷恩也一时无言。“可他死了，我又该怎么办呢？”

“不要在悲伤面前认输！请坚强的活下去！”休特雷恩如是安慰着斯帕克夫人。

“不要说这种不复责任的话，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吗？男人光荣的战死了，等他的女人怎么办呀，就该忍受思念的折磨吗？”悲伤的妇女终于爆发出心中的感情，是责怪，是怨恨，其实还是过度的悲伤。她的感情像喷发的火山释放了很久才停息，最后她对休特雷恩提出了请求。“我的儿子，马科斯的儿子，马西？斯帕克这次被征招到瑟瑞瓦作为抵御蛮族的预备部队去了。他还有只有十五岁呀。求求你，年轻人，把他父亲的战斧交给他。告诉他一定要要平安的回来。”

休特雷恩愣了一下。“嗯，好的，我一定做的。”没有询问艾琳的意见，他直接答应下来。他实在无法拒绝眼前这个妇人的请求，也许她唯一的儿子是最后可以治愈她那被悲伤击碎了的心的人。

艾琳接过战斧，默默站在一旁。晶莹的泪花和随风飘动的白色衣服，这位平日里吵吵闹闹的调皮女孩安静得像一朵百合。斯帕克夫人拉着他俩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少年啊，就算为了这位陪伴你的少女，请不要轻易把荣誉的死亡挂在嘴边。”

“是的，我将谨记。”像个骑士，休特雷恩诚恳地埋下他的头。

“女孩，如果他的确会带给你了悲伤，就像他所说的一样，不要在悲伤面前认输！自己要学会保护自己。”

“是的，谢谢您！”

艾琳也点了点头。她和休特雷恩一时间还都没有意识到斯帕克夫人话语的含义，也许也是他们心中都对对方有着好感，在这种感情的冲击下并不回避。但无疑，经过了这天的事情，两人对命运这东西都有了新的认知。

***

注6：瑟瑞瓦：耶鲁地区的首府，普雷斯科特家族所在地。又有三河之城的美誉。名子也由此而来。

注7：冒险者工会将记录本地注册的会员的地址，方便提供各项服务。显然马科斯？斯帕克是在家乡注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