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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一通折腾伤口好像更严重了,沈知意给伤口消毒,贴创可贴的时候低声问,“你打他了?”
近看能看出这伤口是被玻璃划的,她有经验,猜到是那个酒瓶。
裴彧低着头,目光落在她睡裙上,两人坐得近,裙摆铺到了他膝盖上,漫不经心,“打谁?”
她不承认自己被欺负,他也就不承认自己动了手。
“对不起,”沈知意道歉,“不是想骗你。”
裴彧终于肯看她,眸子冷清清的,不凶,“不是想骗我,就是觉得没必要,是不是?”
他最难接受的偏偏就是这个,没必要,没必要,怎么就没必要了?
“不是,”沈知意放下手,说得自己都没底气,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又道歉,“对不起。”
是不想他插手,是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帮助,是本能地不想让他跟一个烂人有牵扯,也是下意识地逃避——所有酒后疯的男人都让想起她不堪的过往,被喝醉的父亲辱骂、暴打……她总是害怕,总是远远躲开。
她一点,一点也不想去回忆,去提起。
“你要是想气死我就继续道歉,”裴彧面无表情,他哪儿想听她说这三个字。
沈知意表情茫然,连道歉都不管用吗?
看她一会儿,裴彧忽然放任自己倒过来,湿漉漉的丝从她颈间蹭过去,凉丝丝的,她被裴彧抱着,听到他问,“受欺负为什么不说?我不配知道吗?”
肩膀被他咬了下,“沈知意,我不管你以前受委屈找谁诉苦,现在能给你撑腰的是我,也只能是我,裴彧这个名字那么好用你为什么不用?”
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心口涌上一股不明的酸软情绪,沈知意回抱住他,没有说话。
她知道的,裴彧对她很好。
头太湿,很快洇湿了她的睡裙,连皮肤都被染得冰凉,裴彧皱了皱眉,又回到浴室把头吹干。
睡前,沈知意好奇地问,“你真把那人打了?”
不清楚那人是什么身份,不过能来秦潇然生日宴的人基本都是那圈子的,非富即贵。
“嗯,”没兴趣聊其他人的事,裴彧轻描淡写,“砸了一下,踹了一脚。”
沈知意松口气,被酒瓶砸一下,被踹一脚而已,应该不会伤得太重。
她不知是想哄他,还是想替自己辩解,主动坦白,“其实我当时也想拿酒瓶砸他的,我都把酒瓶拿起来了,不过你来得太巧。”
她是想说,她并不是受欺负也不反击的人,只是不想让其他人插手。
欠霍恒的恩情到现在也难说是否还清了,给她带来的巨大负担令她无知无觉地荒废几年,她不想再欠谁的了,纠缠不清只会令人痛苦。
可还是被他保护。
裴彧低笑一声,似乎是被她逗笑了,亲了亲她顶,悠悠夸奖,“知道你厉害。”
但他也知道,她曾在无人帮助的情境下数十次面对这样的困境,一想到她曾数次这样孤立无援,他就恨不得……恨不得能回到以前把她带走。
舍不得让她再受欺负,他也在圆满自己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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