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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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绎打开袋子，很奇怪地看向柏颜。&ldo;我说你们两人个多大的事情啊？各退一步不就没事了吗？&rdo;她把袋子递还给柏颜，&ldo;我跟你说啊，我只收留她到今天天黑前，晚上她是去路边蹲一晚还是继续在网吧蹲一晚都跟我没关系。&rdo;柏颜轻笑，很笃定地说，&ldo;大姐不会。&rdo;昨晚唐诺蹲的网吧？她还以为唐诺流浪街头，难怪没找到人。&ldo;她要是来我这里蹿门子陪我说说话聊聊天，我很欢迎，她就算是住一星期我都没意见。可她现在是到我那里去做什么？跟女朋友闹别扭到我这里避难？还是昨晚吹一夜冷风冻得感冒发烧在我那里养病？&rdo;柏颜一怔，&ldo;她又病了？&rdo;脸上一点笑意也没了，声音也冷了下来。程绎没好气地说，&ldo;能不病吗？那么冷的天围巾没戴，手套没戴在风雪地里站几个小时。今天中午回去看她，吃过药睡着了，一直在做梦说糊话！&rdo;程绎睁大眼睛半真半假地说。柏颜垂下头，许久没作声。程绎扫一眼柏颜，低下头去喝她的热茶。心疼了，就该心软了，去把那别扭孩子哄回去了吧？半晌，柏颜长长地叹了口气，看起来更加沉默。一杯咖啡喝完，柏颜抬起头对程绎说，&ldo;打扰程姐了，我先回去了。&rdo;说完，从袋子里把唐诺的手机和钱包递给程绎，&ldo;衣服我提回去了，手机和钱包她用得着。&rdo;柏颜歉意地冲程绎一颔首，起身到收银处结账，拎着唐诺的衣服走了。程绎看着柏颜的背影傻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有点头痛地揉揉额头，这两人到底怎么了？收了唐诺的手机和钱包，带回去交给唐诺。&ldo;柏颜让我给你的，说你用得着。&rdo;&ldo;她还好吧？&rdo;唐诺问，手里握住程绎递给她的手机和钱包。程绎没回答唐诺的问题，她在床边坐下，问唐诺，&ldo;你还想不想和她继续发展下去？&rdo;唐诺愣了下，随即点头。程绎又问，&ldo;那你觉得你这样和她闹脾气有利于你们的感情增长？我不问你为什么和她闹性子，小诺，你问下自己，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值得你和她吵闹，还躲到我这里避开她？&rdo;她指了下唐诺的手机，说，&ldo;你要是真不爽，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给她，直接说分手就行了，再去她那里把你的东西搬走，干脆利落。&rdo;看到唐诺瞪圆眼睛，又问，&ldo;舍不得？&rdo;唐诺点头，长长地叹口气，&ldo;心里堵得慌就来你这里。&rdo;&ldo;你要再在我这里蹲下去，心里堵得慌的就不止你一个。&rdo;程绎拍拍唐诺的肩膀，&ldo;借条围巾和一双手套给你，赶紧穿上，出门左拐，大门就在那里，该哪去就哪去，恕大姐今天晚上不招待你了。&rdo;程绎说赶人还真赶人。&ldo;大姐。&rdo;唐诺的额头浮起黑线，&ldo;我现在病了。&rdo;&ldo;病了也活该，自找的。&rdo;程绎挥手，&ldo;我不同情你。&rdo;话音一转，&ldo;你真要舍得她，那你就住下。你大姐我绝对不收你分文房租，还包你吃住。&rdo;唐诺吸吸鼻涕，皱眉，开始穿衣服，问，&ldo;柏颜今天和你见面说什么了没？她什么反应呀？&rdo;程绎瞅着唐诺，&ldo;我又不是她女朋友，她对着我能有什么反应。&rdo;唐诺扁嘴，算了，当她没问。&ldo;别怪大姐没知会你，下次再敢跟我闹失踪，别怪我这个姐姐不待见你。&rdo;程绎这话说得有点咬牙切齿，她昨天晚上只睡了两小时就被柏颜从被窝里刨出来，大半夜跑出去找人。唐诺打的回去，用钥匙开门，推开门进去就见到柏霖趴在茶几边上，茶几上面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机械零件，也不知道在组装些什么东西。柏霖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是唐诺，先是惊讶地张大嘴，随即指了指卧室，说，&ldo;冷火山爆发了，你小心点。&rdo;&ldo;呃！&rdo;唐诺看到卧室的门缝里露出点点灯光，就知道柏颜在卧室，听到柏霖这么说，停步，回头，放轻步子走到柏霖的身边，蹲下身子问，&ldo;你姐怎么了？&rdo;柏霖抬起头，伸出手掌，&ldo;给我两千块钱我就告诉你。&rdo;唐诺瞪大眼睛瞅向柏霖，把柏霖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ldo;你这是趁火打劫！&rdo;柏霖低下头去继续拧他的螺丝，拧了两下，抬起头，说，&ldo;你离家出走，我在家里挨炮火，你还不给我钱补偿我受伤的心灵？&rdo;他比划下手指，&ldo;两千块钱，我买个车模都不够。&rdo;两千块钱，我可以和你姐买好吃的回来煮一个月了。唐诺在心里叫，却还是掏钱包，数钱给柏霖，结果翻遍钱包也就一千八百多块。她把钱包里的钱全部倒在柏霖的面前，&ldo;全在这里了。&rdo;柏霖拨拉几下，数数也差不了太远，才说，&ldo;她今天晚上一回来那脸就冷得像冰块儿似的。我跟她说我饿了，没吃饭。她去厨房煮饭，没两分钟就把碗打碎了，把刀子也摔了，然后气冲冲地出来丢五百块钱给我，让我出去爱吃什么就吃什么。我吃完饭回来，还好心地给她带了份外卖，也就平常你弄的她爱吃的那两三个菜式吧，结果她筷子一搁……&rdo;柏霖挥挥手，说，&ldo;算了，我不说了，总之就是今天只要和你沾边的事情，她铁定发火。你自求多福吧。&rdo;唐诺瞪眼看向柏霖，她一千八百四十二块三毛钱就买了柏霖这么几句话！！这个混球！不过，唐诺也顾不得心疼她的钱，倒是屋里的那位。&ldo;那她吃晚饭没？&rdo;&ldo;气都气饱了，还用吃饭？&rdo;柏霖一边把茶几上的钱往兜里面塞，一边用左手指餐桌，&ldo;饭菜全在桌子上，你自己去看。&rdo;不用过去了，唐诺远远地一瞅就看到都是满份放在那里。她叹口气，扭头朝卧室走去。门没锁，拧开门就见到柏颜侧身睡在床上，背对门口。她放轻步子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轻喊一声，&ldo;柏颜。&rdo;柏颜没搭理她，于是又喊一声，还是没理。唐诺伸手去碰柏颜的肩膀，结果柏大美女&ldo;咻&rdo;地一下子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冷冽的眸子牢牢地盯住她，一副要杀人的模样。&ldo;你干嘛？&rdo;唐诺瞅着柏颜问，有点怕怕的。她们两个从昨天晚上呕气到现在，也该够了吧。&ldo;滚！&rdo;柏颜愤怒地低声咆哮。抬起手，指向门口，&ldo;出去。&rdo;柏霖从门口晃过去厨房，装作很随意地朝卧室里看了眼。唐诺眨巴眨巴眼睛瞅着柏颜，好大的怒气！不过，极少发脾气的柏颜生起气来倒显得格外动人，俏脸含愠，双颊飞红，眼眸簇动火焰，怎么看怎么可爱。她笑了笑，放软声音哄，&ldo;我们别呕气了好吗？&rdo;厚着脸皮往床上爬，唱《知心爱人》就唱吧，反正现在柏颜是她的，不是嫂嫂的。早上没理她就没理她呗，谁生气的时候都不爱搭理人。想到早上，心里还是有点点憋和堵。&ldo;谁跟你呕气了？滚出去！&rdo;柏颜手指门口，怒视唐诺。有本事玩失踪，有本事生病就别回来见她！躲程绎那里去，怎么不在那里躲一辈子？柏霖端着水杯，又从厨房那边朝客厅方向飘过，经过的时候，又朝卧室里瞄一眼。哇塞，他姐姐这座冷火山再一次喷发！这一次还是对着小诺本尊发的，哈哈，套用一句小诺得意时候的口头禅，太欢乐鸟！唐诺低下头去脱鞋子，刚才进门的时候挂记柏颜，连靴子都忘了脱。昨天晚上穿着这五公分高的靴子跑那么远的路，脚底板都磨起泡了。一低头，眼角余光扫见门外有动静，抬起头就看到门没关严，露出一条二十多厘米的缝，而柏霖正端着水杯从门外飘过。她的额头浮起几条黑线，脱下靴子，穿上柏颜的拖鞋去关门。手还没碰到门，就听到柏颜恨恨的声音传来，&ldo;唐诺，滚了你就不要回来。&rdo;唐诺的动作停顿半秒，才又伸出手去将门关上，并且落锁。她回过头，背靠在门上，微扬起下巴望向坐在床上的柏颜。柏颜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她吼唐诺作什么？柏颜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没有形象地吼人，刚才的行为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垂下头，叹口气，默不作声。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卧室里一片寂静，静得人心里发凉。唐诺缓缓地低下头，眼睛盯着毛绒绒的拖鞋，鞋面上绣着可爱的kitty猫。原本热情高涨的心也渐渐冷下来，情绪逐渐低落。很多话，想说，却无从说起。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她要和柏颜走一辈子，不想因为那点点余情让这段感情划上句点。柏颜从嘉云的感情里完全脱离出来需要时间。时间，她给得起。可她是一个女人，她也会任性，有时候她也需要人来宠和哄。她的开心或不开心，都表现出来，哄一哄她也就好了。她宠柏颜，她也希望柏颜能宠她。感情的世界里，不是单方面的牵就，需要两个人彼此牵就。她抬起头，吸吸鼻子，转过身，拉开门，默默地走出去，顺手把卧室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