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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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由阿典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过身去推开护士，不死心地摇晃著哥哥。&ldo;阿桓，起来，买簿子了。&rdo;他的素描簿画到了最后一页，该有人为他买新的素描本，否则他无法继续画画。&ldo;阿桓，起来。&rdo;贝贝不停喊著。&ldo;你不是了解死亡是什么吗？&rdo;阿典急忙抱住贝贝，不让贝贝继续碰触已死的洛桓。&ldo;安静下来，他已经死了。&rdo;&ldo;没有、没有！&rdo;贝贝喊著。&ldo;贝贝，别这样。&rdo;&ldo;说谎，你说谎！&rdo;贝贝不停叫著、叫著。他的愤怒一下子涌了上来，他感觉阿典骗了他，阿典背叛了他的信任，欺骗了他。&ldo;他已经死了，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rdo;阿典只能紧紧抱住贝贝，以免贝贝过于激烈的动作伤到自己或别人。加护病房外进来了几名警察！他们见阿典安抚不了贝贝，便靠了过来一起要将贝贝带到外头，好让护士们能够顺利工作。怎知外人靠近贝贝，贝贝便喊叫得更为厉害。&ldo;放开、放开。&rdo;贝贝挣扎著，奋力挣扎著。他要把阿桓叫醒，他不让阿桓继续睡下去了。阿桓如果继续睡，就会像爸爸和妈妈一样，被装人一个小小的骨灰瓮，然后变成了灰色的砂子，永远都没办法醒来，永远都不能和他讲话。他不要阿桓离开他，阿桓应该永远留在他身边的。&ldo;贝贝！&rdo;阿典吼著。贝贝扭著，几个人围住他让他害怕而放声大叫，接著玻璃窗外又靠拢了许多人，每个每个都想把他带离阿桓。&ldo;不要、我不要。&rdo;贝贝奋力嘶吼著。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何如此，要将他从阿桓的身边带走。一个直拳，贝贝使出全力揍上前面警察的睑，那个警察大叫了一声，鲜红的鼻血开始流。贝贝又踢又端，跳离了地往后猛撞，把紧紧抱著他不肯放的阿典撞得满头包。阿典忍著痛对同伴们大吼。&ldo;出去，你们都先出去。&rdo;&ldo;你一个人治不了他。&rdo;同事紧张地说著。&ldo;我会有办法的，全部给我出去。&rdo;阿典踹了其中一人几脚。贝贝仍是不停吼叫著，似乎要将所有的力气用尽般，希望声音能穿透他的身体，进到阿桓耳内，将睡著不醒的阿桓叫起来。&ldo;别再叫了，别再叫了！&rdo;阿典紧紧地搂著贝贝，无论贝贝如何挣扎如何攻击他，他都没有放手。&ldo;阿桓已经死了，你再叫他也不会回来了。&rdo;贝贝张开嘴，朝阿典环绕在他颈子上的手臂狠狠咬下去，他的力道没有节制，牙齿深深地陷入了阿典肌肤当中，让血溢了出来。阿典拧著眉，痛得就快受不了。但他还是没有松手，在贝贝耳边说著：&ldo;别忘了你还有我，我就在你身边，我会代替阿桓照顾你的，你不要伤心。&rdo;他努力对贝贝说著。阿典紧紧靠著贝贝的脖子，吻了一下贝贝的头发。&ldo;还有我在，你不是一个人。&rdo;他放轻了音量，说著。&ldo;我会陪著你的。&rdo;他的音调轻柔，像哄著小孩般。贝贝睁著那双早已通红的眼，耳朵里听不进任何的声音，他看著脸色苍白的阿桓，想起爸爸妈妈出车祸死掉时阿桓对死亡的解释。阿桓那时哭著对他说：死亡就是一个本来好好的人突然有一天不再和你说话，他的声音与动作都静止，笑容也停止，无论你如何呼喊他，他也无法回答。然后，你便会伤心地落下眼泪来。贝贝的眼泪自眼眶中落下，无论他如何呼唤阿桓，阿桓也无法回答，因为阿桓死了。阿桓死了。护士趁著贝贝动也不动之际，悄悄地靠近，迅速将手中装有镇定剂的针简内液体注射进贝贝的手臂之上。贝贝因为痛觉而回过神来，他又开始挣扎b&ldo;嘘‐‐嘘‐‐没事了‐‐&rdo;阿典抱著贝贝，不让贝贝有机会伤害到别人。护士趁机跑开，溜得老远。&ldo;没事了‐‐&rdo;阿典轻轻摇晃著贝贝。过了一会儿，镇定剂开始生效，贝贝的急促的呼吸慢慢平顺，眼皮缓缓地垂下，渐渐也松开了牙，不再紧咬著阿典的手臂不放。几分钟后，贝贝瘫倒在阿典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阿典长长吁了日气，将贝贝抱了起来，穿过外头包围的人群，而后请护士帮忙找了间病房，将贝贝放在病床上，并为他盖上被子。他希望能让贝贝好好睡上一觉，‐觉起来，贝贝的感觉就不会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