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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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明天我们就起程去海边吧！我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了。&rdo;&ldo;既然如此，今晚就好好休息。不然明天怎么有精力上路？&rdo;&ldo;师父，你去睡吧。我想在这里陪着听风。我会睡的，也不会做傻事的，你别担心。&rdo;萧谣趴在听风的身边，似乎就要这样守着他睡过去。殷无羁没有起身，仍然坐着。直到看着萧谣一动不动的样子，殷无羁以为她睡着了，起身为她盖上一件外衣，这才发觉她的双眼睁的大大的，在这黑夜之中显得彷徨而迷茫。而他知道，这种伤痛会持续很久很久。即使萧谣没有哭天抢地，即使她表现的那样坚强，殷无羁明白慕容听风带走了萧谣心中最重要的东西，谁也弥补不了。萧谣也许有一天可以坦然面对这场离别，却永远会感觉到疼痛。此时，慕容山庄内，谢玉芳叫来贺小梅。&ldo;小梅啊，你回来山庄内也有一些日子了吧。&rdo;贺小梅撇了撇嘴巴，心想少夫人要是想为难我不如直截了当。&ldo;我想了想，听风这会儿和萧姑娘在一块儿，两个人都年轻着呢，不知道怎么照顾生活。听风自在惯了，但是萧谣是个姑娘家。你不如去找你家公子，好好照顾他们两个吧！&rdo;谢玉芳这番话倒是说的恳切，挺有主母风范。贺小梅听了则是如蒙大赦，她早就不想跟着谢玉芳了，这位少夫人规矩太多，她吃罪不起。&ldo;可是我怎么去找公子啊？&rdo;&ldo;有人来了消息，说看见听风他们在离庄子不算太远的镇上投宿了，你现在若收拾行李赶去还来得及。&rdo;&ldo;好啊！小梅这就去收拾行李！&rdo;贺小梅兴高采烈就要离开。&ldo;回来！这么咋咋呼呼的！&rdo;谢玉芳拽住她，&ldo;我还有事嘱咐你！&rdo;&ldo;少夫人请说！&rdo;贺小梅的心早就飞远了。谢玉芳拿出一块玉佩，上面雕刻着云旖月盈，质地清透，一看就是快上等白玉。&ldo;这是当年听风送给我的。既然听风已经选择了萧姑娘，你帮我将这块玉交给萧姑娘，替我对她说，我祝她与听风白头偕老，恩爱无双。&rdo;谢玉芳将那块与收进红绸锦缎里包好，放到贺小梅的手中，&ldo;一路小心，别将它摔碎了。告诉萧姑娘，这块玉在定禅寺开过光的，可以趋吉避凶。&rdo;&ldo;诶！小梅记住了！&rdo;贺小梅还是头一次觉得这位少奶奶顺眼了起来。谢玉芳将客栈名称都给了小梅，小梅知道萧谣的性子，还特地跑去厨房包了一些点心，上了谢玉芳为她准备的马车，披星戴月前往萧谣投宿的那家客栈。待她离开了山庄，慕容凌日走到谢玉芳的身边道：&ldo;你做的很好，老夫记下了。&rdo;&ldo;那么爹您一定要信守承诺，将庄主的位置交给沛林。他是嫡长子，若是不能继承这慕容山庄，一生在江湖中都抬不起头来。&rdo;谢玉芳蹙眉道。&ldo;玉芳你放心，老夫既然说出来了，自然会做到。&rdo;谢玉芳望着那辆马车消失在夜幕之中便转身回去庄内。&ldo;你不问老夫为什么特地要贺小梅带着那块玉佩去找听风吗？&rdo;慕容凌日转身看着谢玉芳的背影问。&ldo;爹的事情，儿媳不想多问。儿媳只要照做就好了，不需要问原因也不需要知道结果。&rdo;慕容凌日负手站立在风中，仰面看向那片无垠黑夜，叹道：&ldo;如果听风也能像你这样懂得何时糊涂，也就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下场……&rdo;当第二日来临，贺小梅来到了萧谣投宿的客栈，兴高采烈地敲开了房门。&ldo;公子！萧姑娘！是小梅来了！&rdo;一直趴在慕容听风身边失了心神的萧谣骤然惊醒，茫然地望向门口，&ldo;小梅？&rdo;此时，她才发觉殷无羁仍然坐在桌边就这样守了她一夜。殷无羁起身开了门，看见小梅背着行李一张大大的笑脸站在门外，萧谣的心像是被刺中一般。&ldo;萧姑娘！我来了！你不会讨厌我妨碍了你和公子吧？&rdo;贺小梅进了屋，呵了一口气将包袱放在桌上，&ldo;咦？公子呢？&rdo;殷无羁侧开身来，贺小梅这才看见慕容听风躺在床上。&ldo;……怎么萧姑娘都起来了，公子还在睡啊？&rdo;贺小梅看着萧谣一夜憔悴的容颜，根本就不像休息过，而且脸上泪痕未干。她熟悉那个表情，当时叶逸死去的时候她随着慕容听风赶去的时候，萧谣脸上就是这样的表情。&ldo;公子！小梅来了！你醒一醒啊！&rdo;贺小梅来到床边，摇了摇慕容听风的身子，却感到一阵冰凉。她整个人受惊一般缩回手来，随即又缓缓触上慕容听风的鼻间，整个人向后一缩，摔坐在了地上：&ldo;公子！你怎么了！公子！&rdo;贺小梅不敢再碰慕容听风，因为他的样子就似一触即碎。她摇晃起萧谣来，声泪俱下道：&ldo;你说啊！公子怎么了！你快说啊！&rdo;萧谣任由她摇晃却不说话，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ldo;小梅！&rdo;殷无羁将贺小梅拉开，一语打破了她所有的自我安慰，&ldo;你家公子已经去了。&rdo;&ldo;……&rdo;贺小梅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喃语道，&ldo;去了……什么去了？我家公子那会儿说跟你们去天山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会这样！你们说啊！&rdo;&ldo;小梅，你先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慕容凌日吗？&rdo;殷无羁将她按在椅子上。&ldo;……不是……是少夫人叫我来的……&rdo;贺小梅已经傻在那里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以为还有大把时间留在慕容听风身边照顾他，可是推开门看见的却是这样的结局。贺小梅过于震惊，她甚至连哭都来不及。良久，她终于按耐住巨大的痛苦，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ldo;这到底怎么回事？萧谣，我要你说给我听！&rdo;萧谣根本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有殷无羁回答她：&ldo;你家公子……很有可能是死在他父亲的手上。&rdo;贺小梅就似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冲着萧谣喊了出来：&ldo;我叫你说给我听啊！公子那么疼惜你现在你连他怎么死的都不敢说吗！&rdo;萧谣一点反应都没有。&ldo;你说啊！&rdo;&ldo;为什么不说！还是公子是被你害死的？&rdo;&ldo;贺姑娘！&rdo;殷无羁出手点中了她的穴道，她张着嘴无法出声又动弹不得，只能僵在那里，任由眼泪扑扑往下掉落。她的公子，笑若轻风，眉眼之间都是风度。他可以醉卧小舟之上同身旁的红颜调侃着武林轶事。他可以潇洒恣意不顾他人想法只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他还会故意流连烟花柳巷就是为了甩掉她贺小梅！这一切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而慕容听风此时的表情就在沉醉在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中。&ldo;你想知道他怎么死的？&rdo;萧谣嘲讽地笑着，转过身来看向贺小梅，&ldo;他是被慕容山庄的名号累死了。他太狂放不羁了，这个追逐名利的武林容不下他。&rdo;当年她与慕容听风在夜游神庙中初遇的时候，莫窟三杰就说过：&ldo;你的父亲不看重你……你的兄长要暗算你……你的青梅竹马要嫁给别的男子……你还有什么呢？&rdo;而慕容听风的回答，萧谣终身难忘。&ldo;我自己。&rdo;他的声音朗朗，仿佛乾坤日月都在他的唇齿之间。&ldo;我要带听风回去清尘筑。这是他的遗愿。&rdo;萧谣吸了一口气，将慕容听风从床上拉起，背上了身，&ldo;师父，我们走吧。&rdo;殷无羁解开了贺小梅的穴道。她冷然开口问道：&ldo;如果你心中有公子，为什么不替他报仇？&rdo;&ldo;你觉得，听风会要为为他弑父吗？&rdo;萧谣扯起唇角，&ldo;我要带听风去过他想过的日子。&rdo;&ldo;连你也认为是庄主杀了听风吗？这怎么可能！虎毒不食子！一定是你们搞错了！贺小梅拽住他们，&ldo;你难道不是应该证明出真相吗！不只是我贺小梅，还有许多人值得知道真相！比如说大公子，他从小就疼爱二公子！还有你自己，难道不想确实知道是谁害死了二公子吗！&rdo;萧谣愣在了那里。就算她心里隐隐知道了答案，就算听风说过不要她报仇，但是她还是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ldo;你说是庄主杀了二公子，小梅一千个不相信！一万个不相信！小梅也是对二公子是真心在乎的！难道小梅不值得知道真相吗？&rdo;贺小梅不让萧谣带走慕容听风，而是将他拦腰抱住，&ldo;就算不为公子报仇，小梅也不能让公子死的不明不白！&rdo;萧谣的肩膀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如果杀死听风的不是慕容凌日呢？她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带着听风回去清尘筑了吗？&ldo;不要动摇我，小梅……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带他离开这纷扰的江湖。知道真相了又怎么样？听风不会活过来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