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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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少晨道：&ldo;我想我们可以直接竞争第一女主角。&rdo;罗学敏没有听出弦外之音，仍沉浸在得意之中，&ldo;快去吃饭吧，吃完去试镜！我让厨房今天多做点好吃的，晚上好好慰劳你们。&rdo;&ldo;好。&rdo;沈慎元目送她上楼，然后疾奔到罗少晨面前，哭丧着脸道，&ldo;怎么办？&rdo;罗少晨看了看手表，道：&ldo;去百货商店。&rdo;百货商店，化妆品专柜，试妆，扫货……沈慎元看着镜子中的淡妆罗琳琳，点头道：&ldo;出发。&rdo;在电视圈，古力卡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名导。每年年度收视率排行榜前三中，他至少占一席之地，如果没有，那就是那一年他什么都没有拍。不过与他名气成正比的是他的脾气，除了他几个被他驯服的御用演员之外，其他演员几乎都是合作完就断交，老死不相往来，所以他又有个外号叫一戏情导演。沈慎元之前主攻电影，倒是没有与他合作过，只听封亚伦提起早年两人合作的经历，当场打得不可开交，要不是高勤利用伊马特硬生生地帮封亚伦在影坛闯出一条路，可能当年古力卡已经封杀掉了一位天王。想到接下来要在这样一个魔导面前试镜，身经百战的沈慎元也颇有压力。&ldo;你在担心什么？&rdo;罗少晨买了杯果汁给他。沈慎元道：&ldo;听说导演脾气不好。&rdo;&ldo;这是幼儿园教的还是教育台说的？&rdo;&ldo;……娱乐新闻说的。&rdo;&ldo;嗯，他脾气不好。&rdo;&ldo;万一我演砸了，他封杀我怎么办？&rdo;罗少晨淡然道：&ldo;这种事情不会发生。&rdo;沈慎元心下一定，暗暗感慨：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上头有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罗少晨道：&ldo;如果演砸了，你就没有机会参演。他有什么好封杀的？不让你上幼儿园？&rdo;沈慎元：&ldo;……&rdo;快封杀他吧！38、试镜（中）对沈慎元来说，试镜并不是一件陌生的事。即使闯出名气之后，遇到好的制作，也依然要面临试镜这一关。但是和一群六七岁的小孩争抢一个角色却是第一次。看着一张张稚嫩的脸，他心里压力倍增。别说抢输了不光彩，就算抢赢了也没多少光彩的。罗少晨买了盒金嗓子给他。沈慎元吃了一颗，&ldo;谢谢。&rdo;&ldo;不要担心。&rdo;&ldo;我不担心。&rdo;&ldo;试镜结束想吃点什么？&rdo;&ldo;北京烤鸭、无锡排骨、杭州西湖醋鱼、意大利肉酱面、法国麻辣田螺、英国……英国算了。&rdo;&ldo;试镜成功就能吃了。&rdo;&ldo;失败了呢？&rdo;&ldo;吃英国餐。&rdo;&ldo;……&rdo;沈慎元身边的孩子们开始被一一点名进房间，他是最后一个。罗少晨刚起身就看到其他家长都被挡在门口。罗少晨道：&ldo;我等你。&rdo;他拉了拉沈慎元的辫子。刚要往里近的沈慎元又退了一步，转头看他，&ldo;导演会不会被蛇咬过？&rdo;罗少晨沉吟道：&ldo;不管怎么样，他活到了现在。&rdo;沈慎元道：&ldo;他怕他讨厌我的辫子，因为我也不喜欢。你刚才拉它的动作让我想起了八九十年代的电灯开关。&rdo;&ldo;你的历史知识不错，希望导演也很欣赏。&rdo;沈慎元还想说两句，就被工作人员催促着进了房间。关门前的最后一刻，他忍不住回头。罗少晨站在原地，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只手朝他挥了挥。他看上去真悠闲。沈慎元此时的心里就像上学的孩子看到路上来去匆匆的行人，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来到哪儿去身上肩负着什么，只知道他们很自由。刚离开父母怀抱的小朋友有些不安，一个盘发女青年出来安抚情绪。沈慎元趁机打量起周围环境来。这是个不到五十平方米的房间，窗边摆着一张大桌子，古力卡就坐在桌子后面，板寸头，小麦肤色，细长眼鹰钩鼻，面向有点凶，但在一群中老年名导中鹤立鸡群。海阔天空论坛曾经有帖子专门扒这些导演。他的综合分最高，连觉修因为性向问题，排在第二。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口，女青年已经把第一个试镜的小朋友叫到中间，让她做自我介绍。被点到名的小女孩毫不怯场地走到场中央，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脯，用清脆的声音介绍道：&ldo;我叫张晓婷，今年七岁，来自一个幸福的家庭。我的妈妈是一位人民教师，她辛勤地灌溉着祖国的花朵。我的爸爸是一位设计师，他将每个人的房子都设计得很漂亮。&rdo;&ldo;听说婷婷舞跳得特别好，能给姐姐跳一个吗？&rdo;&ldo;好的。&rdo;张晓婷载歌载舞起来。沈慎元看着她跳舞，突然很好奇罗少晨在自己的特长这一项上写的是什么。要是跳舞……好吧，张晓婷这种舞蹈他应该能够应付。等张晓婷跳完，女青年微笑着鼓掌道：&ldo;很好。那么你能不能表演你伤心难过的样子呢？&rdo;张晓婷嘟嘴。女青年道：&ldo;非常好。现在你刚放学回家，突然看到家里有一只老鼠，很害怕。&rdo;张晓婷茫然地看着她。女青年道：&ldo;你看到一只老鼠，很害怕。&rdo;张晓婷捂住脸，&ldo;啊&rdo;地叫了一声。&ldo;很好，非常好。婷婷先在旁边休息一下，来，请下一位赵连波小朋友。&rdo;沈慎元一边看小朋友表演，一边观察古力卡的表情。古力卡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心不在焉，好似对结果并不在意。这种情况通常表示着，他心里有了人选，即使没有定，也是很好的备用。要是备用还好些，要是内定的话，就算他表现再好也没有用。沈慎元在这一行呆了这些年，也知道这一行总会有一些交易。&ldo;好，现在请罗琳琳小朋友出来。&rdo;女青年道。沈慎元注意到古力卡的精神微微一振，心里隐约有了点底，昂首挺胸地走到房间正中，朝古力卡和女青年打招呼，&ldo;古导演好，大姐姐好，我是罗琳琳，今年六岁，在蓬勃幼儿园大班读书。我的理想是能够成为一名对国家对社会有贡献的人。&rdo;女青年道：&ldo;琳琳的特长是……唱歌？&rdo;沈慎元：&ldo;……&rdo;&ldo;琳琳想唱什么歌呢？&rdo;&ldo;……儿歌。&rdo;沈慎元总算知道为什么罗少晨给他买金嗓子了，&ldo;鹿爸爸在慢跑，鹿妈妈做早操……&rdo;唱完，女青年千篇一律地鼓掌赞美，&ldo;好，现在我们来表演一个场景。场景是这样的，很简单，琳琳早上出门，和家里人道别。&rdo;的确是很简单，但是越简单的场景就越需要演技，因为表演得空间很小，发挥得余地很少。如果试镜的是沈慎元，一定会考虑用眼神和面部细微表情来演，甚至可以用表情来补充他外出做什么这一块的空白。可现在他是罗琳琳，太过于细腻的表情和复杂的眼神显然是不合适的，只能适当拓宽表演空间。他略作思索，坐在地上表演穿鞋子，解鞋带，然后往外跑了两步，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噔噔地跑回来，拿起古力卡面前一叠资料放进自己虚拟书包中。刷拉拉，资料从虚拟书包中漏了下去。沈慎元仿佛没有听见，悄悄跑到桌子边上，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张望里面，然后用很轻很甜的声音说道：&ldo;爸爸拜拜，妈妈拜拜。&rdo;再蹑手蹑脚地关好门，背着书包出门。表演完毕，女青年怔了几秒钟没有说话，大概是不确定沈慎元的戏份是否结束，直到他走回来把资料拾起来放在桌上才鼓掌道：&ldo;表演得很好！&rdo;&ldo;你能不能表演一下，被酗酒的父亲打的场景。&rdo;古力卡突然开口。女青年吓了一跳。之前古力卡就建议让每个小朋友都表演被父母殴打的场景，但是被她力劝放弃了，拍戏过程有这样的镜头不可避免，但是在试镜的过程中，她不希望出现这种可能令小孩感到不愉快的尝试。没想到最后古力卡不但提了出来，而且还加了酗酒这样的前提。她犹豫了下，决定不反驳。一来因为他是导演，自己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下质疑他的决定，二来，她也很好奇罗琳琳能够做出怎么样的表演。刚才的表演虽然不成熟，但不可否认罗琳琳的联想能力和表达能力都极为出众，这已经是一个专业演员的基础。&ldo;导演的意思是说，你爸爸喝了很多酒，喝醉了，然后打了你……&rdo;女青年尽量用温和的词汇去解释。沈慎元突然扑上去，抓住她的手道：&ldo;不要喝了……爸爸，不要喝了……&rdo;女青年被她拉得有点懵。沈慎元只好自己往后倒，一屁股摔在地上，一手捂着脸，一手揉屁股，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女青年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