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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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泰山郡，卫宴没有找邸店，而是直接去了郡守的府邸。泰山郡守大惊，他有一年去建康述职的时候拜访过卫丞相府。何况此次送公主和亲，使团是经过泰山郡的。

  见到卫宴乘坐如此简陋的犊车，且看起来还受了伤。他虽然一直用闪着无限求知欲的目光注视着卫宴，到底还是没有敢问。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卫宴在泰山郡修养了几日，便准备继续赶路。

  泰山郡守派出了足够的人手护送，水粮备足，将人送至城外十里地，才返回去。

  一路犊车又换行船舶，当建康金城千里的城郭出现在视线中，顾阿纤才幽幽地叹口气。总算是回来了。

  顾夫人老早就得到消息，自从阿纤被掳走，她就日夜啼哭，寝食难安。顾司空和顾弦则等在叶桃渡口。见到船头那对谪仙似的男女，顾司空轻轻对顾弦叹道，&1dquo;怕是你妹妹在家也住不久了。”

  顾弦正搭着手遮在眉前眺望，听到这话立刻问，&1dquo;为何？”

  顾司空打量了顾弦一眼，&1dquo;唔，也不能那样快，你都尚未娶妻，阿纤就不能嫁出去，就怕他们已经。。。。。。”

  &1dquo;已经什么？”顾弦又问。

  顾司空白了他一眼，这种傻儿子，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

  &1dquo;我不同意，”顾夫人道，&1dquo;当初若不是阿纤去找他也不会被掳到北虞去。他是一点事没有，我的阿纤却受尽了苦。”

  &1dquo;如今怕是你不同意也不行了，”顾司空道，&1dquo;刚刚卫宴跟我说，他不日就会让人来提亲。你听这话，怕是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顾夫人睁大眼睛，半响才道，&1dquo;这可如何是好。”

  顾司空倒是没她那么多想法，顾卫两家门户相当，且又是对门。阿纤如果受了欺负隔墙喊一声他们就能听见。抄家伙冲过去都来得及。而卫宴这样风华的郎君做女婿，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顾阿纤不过才休息了一天就被皇后宣进宫去。目的是为了笼络世家，以及看看卫宴不远万里救回的这个女子长什么样？

  顾阿纤跟着顾夫人来到魏坤宫，顾夫人常来自不陌生，她稍有写拘谨，但是见皇后温和如春风一样，她才渐渐缓下来。

  皇后长着和卫宴一样的潋滟的桃花眼，看起来非常亲切。她笑眯眯地问了顾阿纤许多问题，但是没有一句探问去北虞的事情。大多数都是问平常在家都做什么，喜欢吃什么，喝什么。

  末了，还赏赐了她一柄金如意，&1dquo;如今苦难过去，剩下的就都是福气了。愿你今后的日子，就像这如意一样，万事顺心。”

  顾夫人瞧今天的架势，知道这婚事基本是定了。皇后如此亲切，显然是非常满意。

  母女俩一同告退，才行到离宫门还有一半的路，就被人唤住。回头一看，竟然是顾明蓉。

  顾明蓉穿着奴婢的衣服，眼有怨毒的瞧着她们。

  顾夫人淡淡瞥了一眼，根本不予理睬。身后顾明蓉阴阴地笑，&1dquo;有日陪殿下出宫，偶然见到有人再找寻一枚珠花，我瞧着怎么那么眼熟？仔细一看那不就是你在金玉楼定的饰吗？我想着万一有什么要紧的人想找你，便给他露了一个小小的口风。”

  顾阿纤微微侧头，正好瞥见顾明蓉得意地目光，&1dquo;我就要嫁给卫宴了。”这句落下就见顾明蓉身形一僵，脸色惨白。

  她没有再理会，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手缩进袖口，紧紧握成拳。

  &1dquo;阿纤，她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犊车上，顾夫人无不担心的问道。

  &1dquo;阿母，不妨事，不用听她胡说八道。”顾阿纤虽然这样说，但是心中揣揣，现在曹夫人必定已经知道了。她知道她那样的丑事，曹夫人如何放得过她？

  果然才不过第二天，坊间就有传闻出来，顾司空的嫡女顾阿纤被北虞的平阳王元恪所掳。两人孤男寡女独处一处好几个月，早就做下夫妻之事。如今虽被卫宴救回，但到底是破败之身。可怜可叹。

  顾夫人在家中听到这些话，气的摔坏好几套杯盏。&1dquo;去查！看是哪个杀材嚼的蛆。”

  但没等她派的人查出什么，卫家就上门提亲了，因为顾弦尚未娶妻，就只交换庚帖互换信物，定了下来。这事一经传出，谣言不攻自破。若是顾家嫡女破败之身，卫家怎么会迎娶做宗妇？

  顾夫人在这边还在奇怪是怎么回事，那边曹夫人就摔碎好几套杯盏。

  卫宴那冷冷地质问的面容还一直在眼前晃荡。

  &1dquo;阿纤的谣言是阿母放出去的吧？”不等她反驳一枚珠花放到案上，&1dquo;阿母想是在找这个？”

  她瞳孔猛地一缩，腿一软，跌坐在地。这个从小疼爱的儿子，如今看起来却是陌生的紧。那像极了她的眼眸，却用冷淡极的视线看着她。

  卫宴让所有人都出去，闭上门。他瞧了她很久，才慢慢道，&1dquo;阿母，希望那日桃林是最后一次。”

  她犹如大赦，忙抬头，急迫道，&1dquo;阿宴，我那次就是，就是要跟他断掉的。从此以后，再不会了。你，你千万不要告诉你的父亲。”

  卫宴淡淡道，&1dquo;但愿。。。。。。”

  她对顾阿纤暗恨不已，狠不能食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