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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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袭缨闻言，放下拳头，捧着脸又要哭了。

  病已上前，放下脸来说道：&1dquo;好了，好了，我不过上山遇见了她父亲，看了会儿打猎，路不好走，回来晚了，你在这里就漫天胡想的作了这么一顿，你看我就像那人吗？”

  袭缨方知是没有事的了，转嗔为喜，又问了一句：&1dquo;真的没有吗？”

  &1dquo;有什么有啊？”病已急了：&1dquo;见色起意，荒郊野外幕天席地，还要当着人，还要瞒着你，这也是人干的事吗？”

  袭缨得了便宜卖乖，&1dquo;怎么不是人干的事啊？我自幼在乡间见得多了，上巳，清明，那男男女女相好的多了，诗经上不也说了吗”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病已装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1dquo;哦，原来你是精于此道的呀！”

  袭缨红了脸，&1dquo;没有。”

  病已又说：&1dquo;宫中多少女子没有，不用我去诱她们，她们倒以诱我为己任呢？我就算要出来，我一个人不方便，还要带着你跟我淘气？”

  袭缨心里又很惭愧，只低头坐着也不言语，玉阳端了青枣进来，&1dquo;夫人，这是大人山上带给你的，你快给大人陪个礼，认个错。”说着，自己又避出去了。

  袭缨咬了咬唇，低着头走到病已面前，扶着病已的胳膊拜了下去，&1dquo;是我不好，是我心眼小，性子急，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病已扶了她起来，看她眼睛都是肿的，房里又没有其他人，就揉着她的脸说：&1dquo;你的性子真的要改，你是当皇后母仪天下的人，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袭缨听了这话，心中一颤，盯着病已的脸半响，看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凝眉问道：&1dquo;真的？”

  &1dquo;真的！&1dquo;病已确定道。

  袭缨心上升起一团难言的情绪，化都化不开，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她两手搂着病已的脖子，将眼前的人看了又看，又喜又悲，又&1dquo;哇&1dquo;地一声，忍不住哭了出来，病已只笑着拍她的背，她哭了一会儿，抬头看病已，两人相视而笑，她泪还挂在脸上，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甜蜜，感动，意外。

  她就靠在病已身上，柔声说：&1dquo;好陛下，我喜欢你！”

  两人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天色将暮，玉阳进来点了一盏灯，病已说：&1dquo;你打盆水给夫人洗洗脸，我们宿一夜，我明日带你们上山玩去呢！&1dquo;

  玉阳打了盆水来给袭缨洗了脸，梳了头，大家去外面屋里吃饭。吃得蒸饼，煮鸡蛋，菜羹，房角只有那男主人忙来忙去，那瞎眼老婆在烧火，再不见姐妹的身影，袭缨知道是自己的不是，心里也懊恼，问：&1dquo;你家女儿呢？&1dquo;

  那男主人大方道：&1dquo;小人家的孩子，见不得人，躲在屋里呢！&1dquo;

  袭缨吃完了饭，就到了她们房前，先敲了敲门，里面也应，因为点着灯，袭缨就推开了，果然两姐妹在灯下做绣活，那弟弟已经在一旁睡了，见了她这两姐妹都低着头，她说：&1dquo;对不起，白日间是我胡闹，你们不要放在心上，你弟弟可吓到了吗？&1dquo;

  那姐姐还不一言不，那妹子说：&1dquo;夫人客气了，我们没事！&1dquo;

  袭缨心里方好受一点，见她们绣得是鸳鸯，笑问：&1dquo;这是嫁妆吗？&1dquo;

  妹子说：&1dquo;我姐姐明年就要嫁人了。&1dquo;

  袭缨心中更觉得自己不该了，就从手上卸下一个金镯子，放在那姐姐手上：&1dquo;这个送给你。&1dquo;

  那姐姐依旧低着头，没有接。

  袭缨就放在一边，笑说：&1dquo;这是我为向你赔礼的意思，原是我不好。&1dquo;

  那姐姐才小声的说：&1dquo;夫人客气了。&1dquo;

  袭缨就说：&1dquo;那不打扰你们了。”说着关了门退了出来，回屋见病已都梳洗好躺下了，自己也让玉阳打水来，就一间屋避无可避，当着病已的面在马子上解了手，那水声清清楚楚滴滴答答，病已就看着她笑，她坐在马子上窘迫极了，羞红了脸：&1dquo;不许笑。”

  &1dquo;好，好，我不笑。”说着，还是忍不得要笑。

  袭缨匆匆洗了，要叫玉阳进来倒水，病已躺在那里说，&1dquo;不要叫人进来了，怪不好意思的！&1dquo;袭缨端起盆出门倒了，二月里晚间春寒料峭，冻得她浑身直哆嗦，飞快得跑进屋往被窝里一钻，病已搂着她哈哈大笑，那灯影也随着人影在晃，两人说说笑笑，吵吵闹闹，半夜方才静了。

  ☆、道心尚浅

  早间起来，换了便当的衣服，吃了些早饭。

  病已还让赵印带两个人跟着，带着袭缨和玉阳一起上山去了。因为袭缨怕鸟，还问店家讨了两顶风帽同玉阳戴了，又遮风又挡太阳。

  一路上也有不少上山的人，有樵夫，猎户，也有农夫渔父，还有华衣穿戴的公子士女，见了他们一行，就搭讪说：&1dquo;你们也是上山访仙求药的吗？&1dquo;

  病已昨日就知山上有个道观，听人说有几个神仙，还不曾见。现在又听他问，便顺着说：&1dquo;是的，这山上的仙可灵吗？&1dquo;

  &1dquo;灵，灵极了。&1dquo;那公子凑过身来，”你求什么有什么？”说完，又神秘的笑了，一副你知我知的样子，后面又有不少乡绅商贾也三三两两的结伴而来，都很虔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