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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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胤走出物管监控室后，说不出是以什么心情回到家的。

  他走进家门，小白立马跑过来，仰着脖子冲他喵喵喵地叫，还探着脑袋张望他身后，没见到苏窈，又急躁地围着他原地打转。

  箫胤低头静静看了它一会儿，弯腰，把它抱了起来。

  他抱着猫走到客厅沙坐下，屋子里一室冷清，除了他和猫，什么都没有。

  阳台吹进来的风带着秋天的冷意，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橘子甜香，他此时坐的位置，正是她平时最爱趴在这儿看电视的地方。

  箫胤掏出手机，又给苏窈打了个电话。

  嘟一声后，安静的客厅里响起毫无起伏的系统提示——

  “您拨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Thesubscriberyoudia1edisbusyno，p1easeredia11ater。”

  箫胤收起手机，转头静静看着阳台外，脸上神情深沉而平静，像一汪淹没着汹涌浪潮的平静大海。

  小白趴在他膝盖，探着脑袋，睁着圆溜溜的蓝眼睛：“喵。”

  “小白，麻麻走了。”男人的声音低哑苦涩。

  ……

  汽车一直开到一座豪华的喷泉庄园前停下。

  坐在副驾驶的韦管家率先下车来，恭恭敬敬给后座的苏窈开门：“小姐，到了。”

  苏窈端坐在车里没动。

  韦管家耐心恭请：“小姐，您下车吧，老爷已经回来了，在等您呢。”

  苏窈转头一看，庄园门外，十几名女佣成两列在门口双手叠腹地恭敬迎着，薛桂花和苏芸母女俩在喷泉下撇嘴看着，车门外，两名保镖已经下车，也在车头车尾一前一后跨步站着，右边的车门被打开，韦管家恭敬弯腰等着她。

  苏窈皱了皱眉，她非常不喜欢这种被人逼迫的感觉。

  她倒是要会会，她这一世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苏窈羊脂玉般的兰花指优雅往车门外一递，韦管家见状，立马伸手过去扶着她步下车来。

  十几名佣人齐齐鞠躬：“大小姐，您回来了。”

  苏窈淡淡嗯一声，目不斜视朝着庄园城堡里走去。

  经过薛桂花母女俩时，她连眼风都没扫一下，直接无视了。

  苏芸目睹她在众星拱月下进了宅子，撇撇嘴角，对身边的薛桂花道：“妈，你看她，好大的架子！完全没把您放在眼里！”

  薛桂花眼神幽测，盯着苏窈的背影，拍了拍女儿的肩：“再忍忍吧，等她嫁人了，咱们母女俩的好日子就来了。”

  苏芸毕竟才十六岁，藏不住事，小女儿的嫉妒心思一览无遗，跺脚道：“可父亲要她嫁给少峰哥！”

  薛桂花便笑笑：“放心，妈不会让她嫁给少峰的，她不是喜欢姓箫那个穷小子吗，妈自然要帮她促成此事了。”

  那边苏窈在韦管家的带领下走进大厅。

  苏父苏燮就端坐在大厅里。

  “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嗯，你们退下吧。”苏燮放下茶杯，淡淡吩咐。

  韦管家带着一群佣人默默退下，留苏窈和苏父父女二人单独谈话。

  苏窈仔细看了她父亲一眼。

  父亲还是上一世的父亲，只是头修得更短了，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装，考究的皮鞋，四五十岁的年纪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状态保养得很好，是个俊朗儒雅的中年人，只是眉头拧得更紧了，周身气势也更内敛沉稳。

  只是苏窈想到外面的薛桂花母女，便明白，即便是再世投胎，有的事情也永远不会改变。

  比如，她娘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郁郁离世，又比如她父亲很快便娶了薛桂花为二夫人。

  “你总算肯回来了。”苏燮抬头，无奈地看着这个从小娇宠长大的女儿。

  “父亲。”苏窈走过去，在苏燮面前坐下，开门见山，“您为什么反对我和箫胤在一起。”

  苏燮见她这么问，眉头拧了拧，沉着脸上下看她：“那你又为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

  苏窈抬起下巴，一字一顿答道：“因为我爱他。”

  “爱？”苏燮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字眼，沉声无含义地笑了几下。

  他的目光落在苏窈脸上，看着她良久，又像是穿过她在看着别的什么人，幽沉沉的语气像是在质问又像在陈述：“爱能打破阶级吗？爱能跨越障碍？爱能重建三观？”

  苏窈目光不闪不避，直直回视她的父亲：“能。”

  只要真心相爱，就能。

  苏燮就冰冷地笑了，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轻抿一口：“如果你觉得一个穷小子会放弃自尊心甘情愿匍匐在你脚下，视你为主，为你当奴，做尽一切只为哄你开心，那不是爱，那是利益的驱使。”

  苏窈眼眶慢慢沁出泪光，却面无表情看着她父亲：“我想您是在说您自己吧。”

  “当年，您就是这样对我母亲的吧。”苏窈目光落到远处，精致的小脸漫上微讽轻笑，“所以，您不信任箫胤。您觉得，他将来终有一日也会像您对待我母亲一样，残忍地对待我，是吗。”

  苏燮脸色一变，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我和你母亲当年的事，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苏窈顷刻间已逼回眼中泪意，如今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好哄骗的小女孩，小时候还真傻傻的把薛桂花当二娘撒娇，直到她莫名中毒大病一场，才知道一切都是骗人的。